他好不容易获得入场宴会资格,想趁着上官家和墨家联姻宾客云集的机会,结交这些上流社会精英权贵。
没想到却看到了站在墨子寒身边艳光四色的白明月。
在今天这场婚宴宴会上,白明月的出现,无疑是现场所有宾客注目的焦点。
因为墨子寒的关系,她的风头,甚至完全不下于这场婚礼的女主角——新娘子上官映雪。
白明月长得漂亮,虽然穿着打扮很普通,这一点萧庭天一直都是知道的。
要不是因为她这张脸蛋还算漂亮,同时又是学校高材生的身份,带出去无论哪方面都很有面子,他怎么可能会追求她,让她成为自己的女朋友。
可今天盛妆打扮的白明月,就像一个公主一样,美得耀眼夺目,让人移不开眼睛。
这么美丽的女人原本是属于他的,而他却连她的滋味都没有尝到过,现在却只能远远的这么看着。
原本他是万万不敢得罪墨子寒的,可此刻,被嫉妒愤怒冲昏头脑的他,忍不住就大声说出了那句话。
也是实话,白明月怎么可能是墨子寒的女朋友,她分明是他的女朋友,在大学的时候,交往了三年的女朋友。
可这句话,在触及到墨子寒冷厉的视线之时,不由得哑在了喉咙口说不出话来。
墨子寒是他万万不敢得罪的。
萧庭天不甘,更多的却是害怕。
他尴尬的转了个身,掩饰自己的情绪,连忙端起酒杯赶紧向婚宴的主角墨潇然走过去。
脸上端起热情洋溢的笑容,近乎于谄媚。
“墨少爷,我是特地来祝贺您新婚之喜的,墨少爷,您本人真是气度出众,英俊非凡,上官小姐又这么如花似玉,您和上官小姐简直就是天作之合佳偶天成……”
好听的话不要钱似的源源不断往外倒,这样的萧庭天,白明月也是第一次看到,为他的谄媚殷切感到有点恶寒。
但他没再说什么,白明月到底还是松了一口气。
她望着萧庭天,心里不由得叹气,果然人不无知枉少年啊。
以前他们恋爱的时候,她所看到的萧庭天,英俊、潇洒,是A大所有女生的理想男友、梦中情人,A大公认的校草。
因为他家里有钱,难免会有有钱人的优越感,眼高于顶。
向来只有别人讨好他的份,可今天,当她看到萧庭天像学校那些巴结他的同学一样。
同样卑躬屈膝的去讨好这些权贵,笑得要多谄媚有多谄媚,姿态放得要多低下就有多低下。
彻底推翻了萧庭天在她心里,所有美好的形象。
白明月觉得自己就像吞了只苍蝇一样恶心。
上官映雪多看了他几眼,发现自己完全不认识这个人,长相虽然不错,可也同样看不上他这样的人,脸扭到一边,丝毫没有要搭理的意思。
萧庭天却完全像是没看到,继续说着恭维的话。
“谢谢。”墨潇然倒是饶有举致的看着他,眼神飞快的扫过一边的白明月和墨子寒。
堪堪抬眸,笑着向他举杯。
“谢谢你能来参加我们的婚礼,你的祝福真是太真诚了,我们很高兴。”
他直接打断他的话,致谢。
见墨潇然居然会对自己这么客气,萧庭天喜出望外。
也顾不得被直接打断的尴尬,赶紧举杯上前,正想要和他碰杯,墨潇然眼里的嫌恶却一闪却逝,直接端起酒杯送到嘴边。
萧庭天与他碰杯的举动落了个空,尴尬了片刻,讪讪的笑着,也不敢介意。
“你怎么不喝?”墨潇然像是完全看不到他的尴尬,笑着问了一句。
“喝,我喝。能喝到墨少爷的喜酒,是鄙人的荣幸。”萧庭天赶紧答腔。
迫不及待的将酒杯递到嘴边一饮而尽,喝得有些急切,他甚至呛了一下。
在旁人似有若无的笑声中,尴尬的举袖掩唇,心里暗暗恼怒,他怎么会这么失态呢。
上官映雪脸上的嫌恶就差没直接摆出来了。
白明月看着萧庭天这副姿态,也一阵无语。
墨子寒倒是面无表情。
上官景辰和父母被到场的其他亲友拉着去寒喧。
温兰对别人一向不在意,何况到了她这个年纪,什么样的人没见过呢。
因着墨夫人的身份,各种姿态讨好她奉承她的人数不胜数。
她早就看惯了,再说她性子本来就温和,再不喜欢也不会摆在脸上,让别人难堪。
“子寒,你也别光让白小姐站着陪人说话了,带她过去找个地方坐坐,吃点东西,你身体不方便,这些应酬的事情,就不用做了,潇然和映雪都会理解的。”
温兰看了一眼墨潇然,话里的意思不言而喻。
“这是当然,是我考虑不周,一直拉着大哥说话。”
墨潇然心里有些不满,脸上却不露分毫,赶紧顺着温兰的意思道。
“是,妈。”
墨子寒点头,不必多说的话依然不多说,一惯的惜字如金。
“白小姐,子寒不方便,就麻烦你推他过去,找个地方你也好好坐坐,累坏了吧?”
温兰很是体谅。
“没关系,我不累的。”
温兰的友善,让白明月很是不好意思,总感觉受之有愧,十分心虚。
温兰却不以为意,笑着继续问道:“要不要找个人帮忙?”
“哦不用,我一个人可以。”
白明月连忙道。
墨子寒看她一眼,松开她的手,抬眸对母亲道:“明月可以照顾我。”
既然儿子都这么表态了,温兰乐得看她们两人独处。
笑呵呵的道:“那行,你们过去吧,我还得带着潇然他们去应酬一下家里的那些亲戚。”
今天来的亲友,不说上官家的,单是他们墨家的亲眷,到场的就不下百人。
一边应酬,一边还得想着有没有漏了谁,像他们这样的人家,是很注重这些亲友关系维护的,不能冷落了谁,更不能落下了谁。
身份地位不如墨家的人,会觉得墨家目中无人,看不起他们。
身份地位和墨家旗鼓相当甚至高于墨家的人,更不能得罪,同样会认为墨家不把人放在眼里。
怎样都会授人以话柄,温兰本身便是世家贵族温世家族出身,应付这些人,无不大方得体,善解人意。
难得的是她平易近人,也不端着架子,白明月对她,心生好感。
她走到墨子寒身后,正要推着墨子寒离开,无意中瞥见的投过来的视线。
萧庭天一边热络的和墨潇然介绍着自己,完全没注意其他人听到他提起的,听都没听过的公司名称,知道不过是个小资企业,看着他都带了几分轻袖视之意。
萧庭天浑然不觉,一边仍有意无意的看向白明月,含着一丝怨恨的目光。
她垂眸,心里不由得冷笑,她和萧庭天交往的时候,两个身体上的接触,仅仅只限于牵手拥抱,并没有被他占到什么便宜。
不用想都知道,他一定很不甘心。
白明月只当没看见,正要走开,却听到正在与萧庭天交谈的墨潇然状似无意,笑着大声问了一句,“萧先生,你刚刚说白小姐不可能是我大哥的女朋友,这话是什么意思?”
萧庭天完全没有料到,墨潇然话锋一转,突然问出这句话。
不由得愣住了。
白明月脸色一白,头皮发麻。
正要走开的脚步不由得为之一顿。
果然,萧庭天一出现,就准没什么好事。
只是她不明白,墨潇然就算关心自己的哥哥,也没有必要关心到这个程度吧。
对于她这个,所谓的他哥哥的女朋友的事情,问得这么清楚,有必要吗?
墨子寒冷寂的眸子里,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厉色。
没想到白明月的身份,会授人话柄。
可人是他带来的,白明月所承受的的所有难堪,都是因他而起。
他墨子寒可以冷酷无情,却没有那么是非不分,这一点,他很清楚。
何况,他的人,几时轮得到别人欺负。
墨子寒眼里的厉色一闪而过,冷笑一声看着萧庭天。
脸上却没什么表情,可萧庭天望着墨子寒的眼神,里面的冷酷肃杀不言而喻。
他怎么敢得罪墨子寒,何况他还是墨家的大少爷,更不敢得罪墨家。
“呵呵,我、我刚才只不过就那么随便一说。呵呵,随便说说的,墨少爷,你们别当真,别当真。”
萧庭天脊背发寒,额头上渗出一层薄薄的冷汗,一边说着,一边抬手去擦。
“是吗?”上官映雪看了一眼墨潇然,却好像被提醒一样,难得的转过脸,正眼看着萧庭天。
嫣然一笑,“萧先生刚才直接叫出了白小姐的名讳,看样子你们一定很熟吧。”
萧庭天只好如实的道:“当然,我和明月都是A大的学生,我们是……”
白明月身形一颤,又惊又怒的朝他看过去,萧庭天该不会说出他们是男女朋友的事情吧?
虽然这是事实,可他在这种场合这种情形下说出来,明显不怀好意,她根本就无法想象,到时候她又会面临一种怎样的难堪。
白明月用力握着轮椅,指节隐隐泛白,萧庭天?她不禁咬牙,看样子他是存心报复,要让自己难过了。
“是什么?”墨潇然笑着追问道。
“是、校友。”
萧庭天看了一眼白明月,视线在墨子寒身上一掠而过,心头一冷,根本不敢停留。
墨子寒什么也没有说,脸上甚至都没什么表情,就那么看着他,可即使这样,他的后背,还是不受控制的出了一层冷汗。
最终,他咬着牙,在墨潇然的追问下,只好说出这么一句。
白明月不由得松了一口气。
上官映雪如何肯放过这个机会,女人的直觉一向很准,她敏锐的感觉到这个姓萧的男人,看着白明月的眼神很不一般。
笑吟吟的接着开口,“这么巧啊,萧先生居然和白小姐是校友呢,子寒哥你知道吗?”
墨子寒瞥她一眼,淡淡的道:“无关紧要的人,不必知道。”
“萧先生既然是白小姐的校友,白小姐的事应该知道一些吧。”
上官映雪咬了咬唇,笑着继续开口问道:“你刚刚随便说的那句话,到底是什么意思呢。”
墨子寒看着上官映雪,眸光冷冽,声音却平静无波,甚至扯起唇角,露出一抹笑意。
“弟妹,今天是你和二弟大喜的日子,旁人的事,何必多问。”
“大哥的事,怎么是旁人呢?”上官映雪听到他一口一个弟妹,心头暗恼,脸上的笑几乎挂不住。
听在耳朵里,有说不出的刺耳,面色一僵,墨潇然倒是笑着很自然的接口回了一句。
看着萧庭天,依旧笑着的脸,却多了几许冷意。
萧庭天不由得暗暗叫苦,可心里,也想知道白明月怎么会突然成为墨子寒的女朋友。
以墨子寒的身份,他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,哪怕他双腿残废,能配得上他的,也只有豪门千金,世家名媛,怎么着也轮不到一个家境贫寒的白明月。
这不是自降身价吗?
眼见墨家人不依不挠的问着,萧庭天心思电转,迅速想了一句完美的措词。
既不得罪包括墨子寒在内的墨家人,还能完美的回答这个问题。
“上官小姐别误会,我确实没有别的意思,我和明月虽是校友,但我对她的事情知道的并不多,只知道她在学校交往过一个男朋友。”
他的话到这里就停住,抬眸笑着看向白明月,带着一丝恶意,“是吧,明月?”
白明月抬头看着他,迎着他的视线,咬牙冷笑,“是。”
又如何?她承认又如何,她是交了一个男朋友,就那么一个,没什么不可告人也没什么说不出口的。
上官映雪惊奇,“白小姐在学校交过一个男朋友吗?那是……”
要是她没听错的话,白明月分明是才刚毕业的大学生,她要是在学校交过一个男朋友的话,那和墨子寒又是怎么一回事?
以墨子寒的身份,白明月的身份,说不定她是抛弃了自己原来的男朋友,看上了墨子寒的家世才跟了他也不一定。
上官映雪内心有些莫名的兴奋,这样的女人,就算墨子寒肯要墨家人也不会答应吧?别人又会怎么看?
她一面说着一边看向温兰,果然温兰听到这话,也不由得皱了皱眉,虽然没有说什么,却明显面色不豫。
上官映雪正要问白明月那个男朋友是谁,白明月面色发寒,墨子寒却直接截断了她的问话,镇定的吐出两个字,“是我。”
上官映雪瞬间失声,萧庭天如遭当头棒喝。
温兰听得头痛,正好这时候,有相识的宾客过来,眼见着无论是墨潇然还是上官映雪,都丝毫没有要前去应酬的意思。
她只好说了一句,“你们别一直光顾着聊,潇然你等会儿还要带着映雪去给家里的长辈敬酒。”
“知道了妈。”
墨潇然笑着回了一句。
温兰又看了一眼墨子寒,墨子寒向她点头表示让她放心。
温兰于是没再说什么便直接走去,端起得体的笑容应酬,“王夫人,您也来了啊,这位是令媛吧,长得可真漂亮呐。”
“哪里哪里,墨夫人,恭喜恭喜啊。”
……
“咦,不是说白小姐在大学交的男朋友吗?怎么会是大哥呢?”
上官映雪粉拳紧握,不满墨子寒如此维护那个女人,咬着牙紧跟着追问道:“是吧,萧先生。”
墨子寒冷冷的扫他一眼,萧庭天畏惧的张口结舌,吞吞吐吐的道:“是,我是这么听说的。”
墨子寒淡定的道:“明月是我暗中交往的女朋友,正因为她那时还在学校,所以没有公开。”
白明月一怔,没有想到他会出声说出这样的话为自己开脱。
“哦,是这样吗?”墨潇然似是十分惊讶。
白明月垂眸,避开他探究的视线,聪明的没有作声,权当是默认。脸上也没有任何表情,看不出丝毫异样。
“有哪里不对?”墨子寒倒是淡淡一笑,冷郁的视线一瞬不瞬的看着墨潇然。
“哈,当然没什么不对。”
墨潇然笑得爽朗,看着白明月的眼神却格外意味深长。“只是没想到大哥眼光这么独特,白小姐还是在校学生就看上了人家。”
“是么。”墨子寒勾唇,不置可否。
“白小姐这在校女学生,可比很多社会上的女人更有魅力呢。”
上官映雪不无讥诮的道:“爱慕子寒哥的女人可不少呢,哪个不是挤破头的,都盼着子寒能看上她们从此一步登天呢,白小姐还是学生在学校就能让子寒看上,很不一般呢。”
饶是白明月再迟钝,也听出来上官映雪话里的嘲笑,还有莫名的敌意。
她抬头看着上官映雪,扯开一抹从容得体的笑意。
“上官小姐说笑了,今天是你和墨少爷的婚礼,你们还要忙着招呼其他宾客,我们就不打扰你们了呢。”
墨子寒闻言,眼里闪过一丝赞许,这个女人终于从被动中回过神来,知道怎么主动让自己摆脱窘境了。
墨潇然扯开一抹笑意,望着墨子寒格外关切的道,“白小姐说哪里的话,不过我大哥的腿不方便,得麻烦你好好关照他。”
他好像生怕别人不知道,刻意强调了一下墨子寒的腿。
白明月倏地嫣然一笑,笑容格外明艳动人,墨潇然不由得为之神迷,脸上闪过一丝迷恋。
只听白明月笑着看着他:“您说哪里的话,正如上官小姐所说的,爱慕墨少的女人数不胜数呢,能有这个福份照顾他的女人却只有我一个,又怎么会麻烦呢。”
白明月眼风扫过上官映雪,看到她面色微僵,眼里闪过一丝快意。
无论上官遇雪是有意还是无意,她这么三番两次的有意让她难堪。
就别怪她利用她对墨子寒这份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,让她难过。
墨潇然也面色微僵,没有想到她会这么说,“白小姐倒真是心大。”
墨潇然回过神来,似笑非笑的说了一句。
白明月笑着道:“我不是心大,只是没什么小心眼。”
她一语双关,意有所指,上官映雪的脸色几乎难看起来。
墨潇然一笑,似是高兴,又轻声叹息。
“我大哥居然能遇到白小姐这么好的女人真是难得,像白小姐这样不但不计较我大哥身体上的残缺,还能如此……”
白明月微笑打断他的话。
“墨少爷,对于我来说,人呢,身体上的残缺没什么可计较的,最可怕的是缺心眼,身体看起来健康,心理却残缺了的人最可怕了,您说是不是?”
墨潇然脸上的笑僵住,再也挂不住,这个女人居然说他缺心眼?
“你什么意思?”
上官映雪听着她毫不客气夹枪带棒的几句话,忍不住出声,有些生气。
但还是要保持自己的修养和风度,温柔端庄的开口,“白小姐,你这样说话有点不太礼貌吧?”
“上官小姐,当众揭别人的短更不礼貌,你说是不是?”她含笑看着上官明月,直接回敬道。
上官映雪语塞。
白明月继续道:“墨少的身体方不方便,有眼睛的人都看得到,何必一再提起,生怕别人不知道吗?”
墨潇然已经丝毫不顾墨子寒的颜面,不客气的连残缺这样的话都能当众说得出口。
难以想象,墨子寒这是没事,要是真残了腿,听到这样的话得有多难堪?
一想到他们夫妇就算针对墨子寒也就算了,何故连她一并算上,步步紧逼。
连她和萧庭天那点子糟心的事情也想挖出来拿来当众说,白明月心里有气。
见他们不客气她更没必要客气了,如果不是墨子寒掐着她的命门,姑娘她也不是这么好欺负,站着让人随便说的。
墨子寒有些意外的看着白明月,好像是第一次认识她一样,从来不知道,她还有这么牙尖嘴利的一面。
他望着白明月的目光逐渐深邃,若有所思,唇边浮起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。
或许,他到现在才知道,这个女人就是一条蛇,轻易不会伤人,犹其是,当你捏住她七寸的时候。
她就会像之前那样,陷入被动的局面,她和自己私底下不为人知的关系、还有和那个男人纠缠不清的过去,正是她七寸。
可一旦你没有捏住她的七寸,她一定会毫不客气的反扑,就像现在这样,维护他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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