夜枭泽笑了,他把玩着手中的面具,打量着面前天不怕地不怕的女人。
如果不是这张脸,他真的以为,她活过来了。
他悠闲地靠在沙发上,饶有兴致开口:“很有意思不是吗?我想,叶小姐不会如此不解风情吧?毕竟你都已经假装失忆留在那里哄了陆砚深一个月。”
他调侃的声音传来。
叶惊秋也不恼:“夜先生费尽心思把我骗出来,难道不该给个解释吗?”
夜枭泽挑眉,手肘撑着膝盖,身体前倾道:“叶小姐想要什么解释?我只是无意间发现了陆家小少爷跟你有某种关系,又恰巧给叶小姐的手机发了条信息约你过来,与其说我给你解释,倒不如叶小姐告诉我,我现在该怎么办?拿着亲子鉴定报告去找陆砚深,然后告诉他,你是他儿子的亲生母亲?你觉得陆砚深还会留你在西子湾吗?”
男人的声音很好听,但就是说出的话令人作呕。
他果真是习惯用一些上不了台面的手段来达成自己的目的。
叶惊秋蹙眉:“你什么意思!”
她还以为夜枭泽发现了墨墨,没想到是发现了冬冬和她的关系。
如果这件事被陆砚深知道,那难保他会不会对她展开报复。
原本因为凌薇的事情,陆砚深就对她百般责难,要不是因为有冬冬在,她这次能不能顺利留在西子湾都是问题。
不行!
在她没有足够的筹码之前,绝对不能让陆砚深知道她就是冬冬的亲生母亲!
夜枭泽挑眉,后仰在沙发背上,一脸的胜券在握。
这种姿态,就像是谈判官找到了突破口。
只要被他抓住一点端倪,他就会拼了命地搞垮你。
他缓缓:“没什么意思,就是觉得既然叶小姐觉得我斗不过陆砚深,那我偏要试试他,毕竟我手里,有底牌,而报复他,会让叶小姐更加生不如死,我要你为当天的事情付出代价。”
叶惊秋猛地起身:“你这个疯子!”
她当初因为受伤不得已藏到了陆砚深那里,原本以为夜枭泽会搞暗杀那套,没想到他就这么施施然地出现在她面前。
像个人一样地威胁她。
有那么一瞬间,叶惊秋后悔把陆砚深拉到这趟浑水里。
他眸底划过一丝兴味,转瞬即逝,取而代之的是某种阔别已久的熟悉感。
曾经,也有个人这么说他。
他沉声:“之前也有人说我是疯子。”
叶惊秋没理他,转身准备离开。
“你如果告诉陆砚深实情,伤了陆冬冬,我不介意再闯一次她的墓,好好编一段你这些年的风流史给她听!”
说完,她扬长而去。
夜枭泽眼眶猩红地看着叶惊秋的背影。
“我既然找到了这里,无论如何都不会放过你!陆砚深又能拿我怎么办!”
他像是疯了一般把包厢里能砸的都砸了。
主管听着里面的声音,心在滴血。
神仙打架,向来受伤的都是他们这种小虾米。
他脚底抹油似的追上了叶惊秋,小心翼翼地拉着她。
舞池中央,众人自觉地让开了一小块地。
所有人都在尽情摇摆,谁都没有理会他们的事情。
夜游人的主管,身份地位都仅次于那位幕后老板,没有人会蠢到与他为敌。
这女人虽然绝色,但能得到主管的特别对待,身份更加难以揣摩,虽然大家都垂涎于她的美色,但都还是有分寸的。
在夜游人喝酒,要眼观六路耳听八方,否则,连你自己都不智能能不能竖着走出这酒吧。
叶惊秋声音沉着:“怎么?还有事?”
她现在心情很不好,夜枭泽的突如其来打乱了她所有的计划。
她不敢想假设陆砚深真的知道了实情,究竟会如何做。
这种心情,糟糕透了。
主管猛地松开叶惊秋的胳膊,连连摆手:“不是,小姐,我没别的意思,只是那位先生在砸包厢,如果老板问起来,我的损失该……”
他没说完。
但叶惊秋明白了。
她蹙眉,看了眼包厢的方向:“算我头上。”
主管松了口气:“是,小姐慢走。”
叶惊秋眉眼间尽是不悦,瞪了眼跟着夜枭泽的保镖。
真是晦气!
她刚想转身离开,却在入口处看到了一抹身影。
叶惊秋愣在原地,脚步像是被钉死在地面一样,动弹不得。
主管也看到了来人,迅速迎了上去。
“陆爷,您怎么来了?”
叶惊秋揉了揉眼睛,确定真的是陆砚深之后,她心里默默给自己点上了一盏天灯。
偷跑出来夜会男人,而且对方还是夜枭泽。
偏偏现在她还在失忆。
如果被陆砚深发现,她觉得压根不用夜枭泽动手,她就已经死无全尸了。
她迅速反应,猛地转身朝着舞池深处走去。
陆砚深立在门口,眼睛扫视着人群。
可却在舞池中看到了那女人的背影。
只瞬间,便又消失不见。
陆砚深蹙起眉。
主管顺着他目光的方向望过去,刚才那个位置,站着的是那位大佬。
“陆爷,今天来是?”主管开口,下意识的去保护她。
如果被这位陆爷看中,那这位小姐多半是敌不过的。
毕竟是夜游人的香饽饽,他自然要替自家老板守护她。
陆砚深被打断,极其不爽,他沉声:“来见一位朋友,他应该就在你们这里。”
男人的声音藏着阴冷,满是不悦。
主管眼观鼻鼻观口口观心,忙道:“需要我去帮您找吗?”
陆以上前,掏出了一千块现金。
“不用,我们自己找,这是小费,不要让任何人过来打扰。”
主管接过小费,颔首:“是!”
说完,他去了吧台指挥侍应生。
“你去刚才那个包厢门口,告诉那位先生的保镖,酒吧里来了位大佬,我暂时不能过去处理,如果先生愿意,可以送他我们这里随便一瓶酒,价位不限。”
“是!”
其他人闻言,脸色都变了变。
几乎是瞬间,所有人都意识到了今晚和以往的每次都不同,今晚来的都是真大佬。
夜游人的随便一瓶酒,可不是其他地方能比得了的。
动辄上亿。
寻常人家压根想象不到的富贵滔天。
那侍应生去了不到一分钟,捂着脸跑了回来。
“主管,他们说,没有人能大的过他们老板,要您亲自去处理。”
其他人小心翼翼地看了眼被打的侍应生。
目光都顿住了。
那些人真的下了死手。
这位侍应生口鼻都在流血,两边脸颊都肿了,整个一猪头。
主管面容一沉,蹙眉道:“先去处理伤势,我亲自去一趟。”
大佬带来的这位先生,可不是个善茬。
而另一边一直在关,注着这边的叶惊秋眼底尽是凉意。
夜枭泽分明是冲着她来的,怎么还在夜游人乱打人!
这里可不是他的F洲,这是Z国!
法治社会,众目睽睽之下,砸场子打人,这也是头一次,叶惊秋真正意义上知道,夜枭泽这个人,嚣张跋扈,从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。
她现在无比后悔一年前闯进了那位的墓前。
再给她一次机会,她宁愿被人乱刀砍死。
在她的视线里,陆砚深正缓步朝着那个包厢走去。
她心里警铃大作,难不成,陆砚深是冲着夜枭泽来的?
她越想越觉得自己猜对了。
果不其然,下一秒,陆砚深立在了那包厢前。
他没开口。
身后的陆以缓缓:“里面是夜先生吗?”
夜枭泽的保镖打量着面前的陆砚深,目光突然沉了下去。
“陆爷?”
陆砚深挑眉:“你认识我?”
那保镖和其他人对视一眼,毕恭毕敬地鞠了一躬:“那是自然,夜先生给我们看过你的照片,您稍等,我进去通报一声。”
那保镖进去不到一分钟又去而复返,立在陆砚深面前缓缓道:“夜先生请您稍等,换个包厢坐着,他马上来。”
陆砚深扫了眼包厢门口的至尊字样,眸光微沉:“为什么不在这个包厢?”
即便他不常来这种场所,但也知道,这个包厢不常开放,平日里就算是他来,也只是在旁边的另一个至尊包厢等着,但他却明白,虽然同为至尊,但是地位却全然不一样。
这个包厢,除了夜游人老板,旁人不可能进去。
陆砚深的眼神藏着某种深意。
难不成,夜枭泽就是夜游人的幕后老板?
那保镖颔首回复:“夜先生刚才心情不好,把包厢砸了,陆爷还是不要进去了。”
听到回答,陆砚深的眼神变了变,抬脚朝着另外一个包厢走去。
只是转身的瞬间,他在吧台看到了熟悉的身影。
对方戴着面具,喝着酒,旁边还有一个男人,那女人还勾着那男人的下巴吹气。
男人的眸子沉了沉。
但是一想到那女人现在正在西子湾睡得香着,而且她从来不喝酒,再者她自己就是个医生,应当明白,她目前的身体状况不适合饮酒。
他虽然怀疑叶惊秋没有失忆,但却明白,她绝对不会轻易让自己死。
所以他虽然觉得熟悉,但也没有多余的动作。
陆以顺着陆砚深的眼神望去,眼神也顿了顿。
“陆爷?”
陆砚深回神:“走吧,那不是她。”
陆以颔首:“是。”
两人进了另一个至尊包厢。
叶惊秋松了一口气。
她松开面前的男人,眨巴着眼睛道了句:“抱歉,权宜而已。”
她从未这般轻浮,只是为了打消陆砚深的怀疑,只能如此。
这一个月的时间,足够对方了解她。
而陆砚深也果真如此。
她将手中的酒杯放回吧台,勾唇道:“谢谢,给钱。”
她从口袋里掏出十块钱放在吧台上,起身想要离开。
侍应生拿过钱,嘀咕道:“矿泉水两块钱,蛋清不要钱,果汁五块钱,调出来的东西能好喝吗?”
他面无表情地把里面的东西倒进垃圾桶。
叶惊秋看了眼时间,已经凌晨三点。
还有两三个小时,陆砚深就要去上班了。
这么晚还不睡,他真是为了夜枭泽不要命了!
包厢里的夜枭泽出来时,陆以看了他一眼,颔首道:“夜先生,陆爷在等您了。”
夜枭泽瞥了他一眼,挑眉道:“你家陆爷消息还真是灵通,我刚落地,他就上赶着过来打招呼。”
陆以眸底怒火汹涌,他垂着眸:“陆爷是想尽地主之谊,好好招待招待夜先生,毕竟您和陆爷是这么多年的旧相识,自然是要第一时间打招呼的。”
陆以跟在陆砚深身边这么久,从来没有忌惮过谁,也没有提防过任何人。
但是这位夜枭泽,是陆爷千叮万嘱要远离的人。
夜枭泽眼底划过一丝赏识,沉声:“陆砚深的人,果真都如此伶牙俐齿。”
陆以抬眼,满脸疑惑。
都?
夜枭泽没理他,只看了眼自己的人。
“守着,任何人不许打扰。”
“是!”
陆以也自觉退到一边。
夜枭泽抬腿进了包厢。
房间里的陆砚深抬眼看他,没起身,勾唇笑道:“夜先生,别来无恙啊。”
他的声音,冷沉如冰。
如若不是上扬的唇,很难不让人觉得他是想杀人。
夜枭泽也自顾自坐下,缓缓:“陆爷,我们两个之间无旧可叙。”
陆砚深挑眉:“是吗?但是夜先生来势汹汹,先是毁了我在国外的合作,后来又捣毁了我的渡口,现在又跑来我的地盘挑衅,夜先生,这很难不让人想多。”
男人的声音好听的很。
他慵懒随性的语气飘荡在包厢上方,整个人气场两米八,看着夜枭泽的眼睛,藏着血戾。
夜枭泽或许不善良。
但是他陆砚深也不见得是好人。
如果夜枭泽不退,他不介意教他做人。
夜枭泽笑了,如沐春风:“陆爷别生气吗?只是忽然查到了一些事情,先跟您打声招呼罢了,Z国市场这么好,LE都能来分一杯羹,我自然也会来。”
他说的不是想来,是会来。
陆砚深面容沉着,死死看着夜枭泽。
“夜先生的意思是,不退?”
夜枭泽挑眉,摊开手理所当然道:“我为何要退?谁说这里,只允许有你陆氏一家?”
陆砚深蹙眉,移开眼,嘴角扬起漠然的弧度。
“既如此,我也无需对夜先生手软了。”
夜枭泽看着陆砚深,眼底划过一丝忌惮:“你什么意思?”
话音刚落,他的手机铃声响了。
夜枭泽接听电话,随着电话那头说话声,他的脸色越来越沉,直到他脸色铁青着把手机砸在墙上。
砰地一声。
手机四分五裂摔在地上。
夜枭泽拍案而起:“陆砚深!你坏了规矩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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