叶惊秋穿过所有人走向了门外。
在众人视线中,她步步生莲,泰然自若,宛如花田中翩然的蝴蝶一般惹人眼球。
奇怪的很,即便她已经被人踩在了泥土里,即便她已经失忆了,但她依旧是那副天之娇女的模样。
一时间,所有人的眼睛里都闪过震撼,追随着叶惊秋的身影而去。
而凌薇眼睁睁看着叶惊秋再次聚焦了所有人的视线,她的眼底闪过滔天的恨意。
她恨叶惊秋。
恨她轻而易举得到了本该属于她的光环。
恨她什么都不做,这世间的一切却都会偏向她!
恨她分明只穿了一件皱巴巴湿哒哒的普通衣服,却能在她的主场碾压了身着高定礼服的她!
可叶惊秋却丝毫不在意她那么看中的一切。
她就那么轻飘飘地走出了院子。
凌薇气不过,踩着恨天高进了厨房。
她要去让妈妈赶走叶惊秋!
这个家里,有她,就不可能有叶惊秋的存在!
而另一边,叶惊秋已经离开了大家的视线,直直地走到了宁越停车的地方。
在车边,除了她,还有另一个男人。
那个男人坐在车里,抽着雪茄,吞云吐雾中,尽显运筹帷幄。
看年龄,应该是宁越的男人,那个地产大亨。
好像叫毕松。
他抬手轻飘飘地甩了宁越一巴掌,冷冽毫不留情。
叶惊秋停下了脚,心安理得地偷听了起来。
“谁让你在叶家闹事的!”毕松声音浑厚,语调轻松,很有上位者的威严。
宁越在他面前,大气都不敢出,哪里还有半分刚才在叶家趾高气昂打凌淑的模样。
她垂着头小声说:“因为你啊。”
毕松冷笑:“我没让你闹事!”
宁越抬头看他,眼底尽是受伤:“可是你喜欢她,从见到她第一眼就喜欢,毕松,我费尽心思把她送到叶正清身边,还挑拨了他和原配的关系,我做这么多都是因为我爱你啊,你难道就不能看我一眼吗?”
毕松闻言,终于有了一点反应。
他抬头正眼看她,悄无声息地拿着烟头烫起了她的手背。
滋啦的声音瞬间响起。
宁越的脸色苍白却不敢躲。
如果躲掉,只怕会迎来更严重的责罚。
她就那么承受着,知道毕松自己把手拿开。
他动作优雅,将手中的雪茄碾碎,扔进了车里的小垃圾桶,随后缓缓道:“你千不该万不该,不该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动手打她,还威胁她,你所有的一切都是我给你的,我可以给你,也可以收回,敢打她,你就该想到今天。”
宁越瑟瑟发抖地站在车外。
这里是大路,人来人往,可她却纹丝不动,也没有看到躲在暗处的叶惊秋。
宁越发抖着说:“我错了,我不该对她动手,您能不能放过我。”
毕松抬手抚,摸上她的脸,微微用力,开口道:“放过你?那你刚才放过她了吗?她当众向你低头,你还不依不饶地打了她。”
宁越小步缓缓上前,刻意讨好,毕松不耐烦,蹙眉沉声:“自己回去等我!我还有事。”
说完,他大步下车朝着叶家方向走了过去。
而宁越靠在车身旁大口喘气。
她就是气不过,凭什么!她才是陪了他一辈子的人!而凌淑分明就是一个两面三刀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贱人!
她从未把毕松喜欢凌淑的事情透露出去半个字。
她了解凌淑,如果她知道除了叶正清之外她还有别的选择,她会拼了命地抓住毕松。
那她呢!
所以她打了凌淑,以此泄愤。
即便知道,结果是一顿毒打。
她正准备上车离开,手机上发来了一条信息。
【宁夫人,聊聊?】
宁越环顾四周,并没有看到有人。
她回:【你是谁!】
叶惊秋勾唇道:【一个知道你秘密的人,叶家后面一公里的树林,半小时后,不见不散。】
宁越再次警惕地看了看身后,确定没人后,她想上车。
叶惊秋再次发送:【如果你走了,我会立刻将你的秘密告诉凌淑,如果不希望你的丈夫被别人抢走,你一个人过来。】
宁越拿着手机的手已经有些颤抖。
她很清楚,有人偷听到了她和毕松的谈话。
她慌乱地把手机关机,上了车,连忙让司机开车。
等她们走远,叶惊秋从暗处出来,去了一趟叶家仓库,拿上了背包面具,去了树林。
她知道,宁越一定会去。
宁越爱毕松,有爱,就有软肋,就能被人拿捏。
这也是她坚持把墨墨送走的原因。
她一个人,风里来雨里去无所谓,但不能让墨墨再因为她涉险,之前有安青筠护着,可现在她和安青筠之间出了问题,没有人再护着墨墨了。
到了树林,叶惊秋拿出面具戴上。
她随手拿的是一个全包脸的面具,出叶家的时候,还换上了佣人的服装。
她躲在一棵树后等着宁越。
十分钟后,宁越一个人出现在尽头。
叶惊秋勾起唇,从暗处走了出来。
她特地压低声音:“宁女士果真是在意毕总。”
宁越很不满这种被人威胁的滋味,但对方手里有自己的把柄,只能耐着性子问:“你想要什么?”
叶惊秋勾唇,笑出了声:“果然是爽快人,我要的很简单,要你手里凌淑的资料,过往的一切。”
她的声音夹杂着风声钻入宁越的耳朵,她怀疑自己听错了,再三打量着叶惊秋。
“你明知道毕松喜欢凌淑,为什么还有与他为敌?你难道不知道……”
叶惊秋打断她:“他能力强又怎样?我想要的东西,一定会千方百计搞到手,宁越,这可是唯一一个机会搞垮凌淑,你确定不要?”
宁越犹豫了。
她望向叶氏的方向。
凌淑在叶氏生活了那么久,心安理得地享受着本该不属于她的一切。
片刻后她看向叶惊秋:“我可以给你,但是我有一个条件,不能让任何人知道是我把这些资料给你的。”
叶惊秋点头:“那是自然,这是行规。”
凌淑眼底闪过一丝忌惮,蹙眉,警惕道:“你到底是谁?你有几分把握能在毕松和叶正清的保护下搞垮凌淑?还有,你知道毕松的真实身份?”
“不该问的不问,看来宁夫人做了这么长时间的豪门太太,却依旧不明白这点。”
宁越自然知道,她眼神闪烁,面露难色地看着叶惊秋。
“你不说,我凭什么相信你,把那么重要的东西交到你手上,况且,你是个女人!”
叶惊秋上前几步,手里不知何时多了一把匕首,刀柄处,有蛇盘踞在其上,吐着红色信子,看上去就令人恐惧,宁越有预感,面具下的那张脸,让人闻风丧胆。
只是,凌淑什么时候认识了这样的人物?
她向后瑟缩着,叶惊秋拿着匕首上前,小心把玩着。
宁越的背后抵上了树,她停下脚步,叶惊秋却没停。
她戴着面具,露在外面的眼睛阴鸷冰冷,藏着血色,是常年生活在黑暗地段的眼神。
宁越确定,她是个狠角色。
叶惊秋反握着匕首,一手抵着宁越,另一只手拿着匕首抵住宁越的脖子,勾唇道:“宁夫人,你是个聪明人,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,自然也知道,我有办法知道你的手机号码,那就有办法偷偷潜入你家杀了你,神不知鬼不觉地要了你的命!别找死,听懂了?”
宁越双腿发抖,死死靠着树,整个身体绷直,不敢动弹一分一毫,生怕面前的匕首不长眼伤了她。
她点头:“听懂了听懂了,我绝对守口如瓶!”
叶惊秋挑眉,继续道:“是个聪明人。”
她松开宁越,后退一步,继续把玩着匕首,问道:“我问你答。”
宁越点头。
叶惊秋淡淡:“毕府有没有机关设施?”
宁越心下一惊,压根不敢正眼看叶惊秋:“没有,他对自己的安保很有信心,所以庄园内并没有机关。”
叶惊秋继续问:“毕松近几天什么时候不在家?”
“后天,他后天要去临市参加一个会议,大概要出差两天。”
叶惊秋勾唇:“后天我去找你,记住,别耍花样,否则,我有一百种方法让你活不下去。”
她的手缓缓在宁越脸上滑动,那双眼睛没有一丝波澜。
仿佛这种事情她已经干了无数次。
宁越连忙摇头:“不会。”
叶惊秋继续后退,摊开手缓缓道:“你可以走了。”
宁越腿直接吓软了,瘫坐在地上。
地上,有一摊液体。
叶惊秋蹙起了眉,她沉声:“看来是我多虑了,宁夫人虽然恃强凌弱,盛气凌人,其实并非是中强外强的类型,我见过无数人,却头一次见人被吓尿,还要多谢宁夫人让我长见识了。”
她面具下的那张脸冷的吓人。
她没有忘记宁越之前是怎么对她和妈妈的,这个仇,迟早要报,但是现在留着她还有用,不能动。
宁越没说话,踉跄起身,跑走了。
叶惊秋饶有兴致地看着她的背影,勾起唇角嘲讽。
随后她背着包朝着树林深处走去。
从这里下山,走五公里就可以走到公路上,她正好有机会回家拿药。
换好衣服戴好口罩墨镜,她拦辆出租直奔公寓。
幸好,实验室的特效药还在。
她直接坐在床上上药,包扎好之后正准备离开,门外响起了开锁的声音。
叶惊秋警惕地蹙眉。
这个时间,章寻应该还在上班,况且,她现在应该在陆氏谈合同的细节。
陆砚深虽然坚持让她跟着,但是昨天晚上的事情之后他就约了章寻过去,这些早上的时政新闻都有报道。
不是章寻,那是?
小偷!
叶惊秋的眼神瞬间凌厉起来。
她迅速反应,起身躲在门后面,顺手从靴子里抽出来了匕首。
她将匕首抵在胸前,目光透过门缝看向门外。
章寻的声音悄然而至:“别躲了,是我,把匕首收起来。”
叶惊秋松了口气,把匕首放回去,打开门蹙眉道:“你不是在陆氏开会吗?怎么这么早回来了?”
章寻悠悠地看向叶惊秋,眼神里满是幽怨。
叶惊秋躲避着章寻的目光,自顾自进了房间收拾背包。
章寻开口道:“某些人惹了陆砚深生气,他今天发了好大的脾气,就差指着我鼻子骂我了,我说,你都假装失忆留在他身边了,不好好哄着他,惹他干嘛?”
叶惊秋眼底闪过一丝异样。
不知是因为陆砚深的情绪被她影响还是其他。
她缓缓:“我没惹他,我就是回叶家了。”
章寻直接拍案而起:“什么!你回那个狼窝了!你害怕当年火灾里你死的不够惨?”
叶惊秋挑眉看她。
章寻改口:“虽然没死,但是也半死了!”
“有些事情要和凌淑来个了断,她应该也是看中了我身上的东西,所以才把我留在叶氏,不然不可能留下我。”
章寻打量了几眼叶惊秋,不满道:“行行行,你做什么我不管,反正你也没把我当朋友。”
叶惊秋背上背包,嘴角含笑上前抱了抱章寻,拍了拍她的背:“你是我唯一的朋友。”
章寻爽了,她翻了个白眼,切道:“那安青筠呢?她不是你朋友?”
叶惊秋摇头:“不是,她是我恩人,还是我儿子的师父,要敬着,不能惹。”
章寻恨铁不成钢地奚落:“知道不能惹,还跟人家绝交!人家不就是没在第一时间告诉你冬冬的下落吗?至于这样吗?”
提起这个话题,叶惊秋脸色就沉了下去。
她和安青筠可以一直好好的,唯独提起冬冬的事情,她不能释怀。
她坐在沙发上,望着窗外,眼神空洞:“她最知道我多在意冬冬,那些年,我上刀山下火海地陪她闯,就是为了让她帮我救冬冬,好几次差点没命,甚至还有一次连累了墨墨,那时我在想,如果安青筠告诉我冬冬的下落,我一定把挣到的所有钱都给她,让她去吃喝玩乐,可是她骗了我,从一开始,她就知道冬冬去了哪,可是她瞒了我,单单这一点,我就过不了心里那道坎。”
章寻知道自己触碰到了叶惊秋的伤心事。
她眼神闪烁,跟着坐下:“好好好,对不起,是我不该提起她,我就是生气你一声不吭地假装失忆,还让我把墨墨送走,你知道那孩子这两天多想你吗?我哥说他每天睡觉前都会偷着抹眼泪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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