见她目光看过来,她嘴唇翕动,无声地道:小心点!
她是在提醒她,也是在威胁她!
苏婧宁不说话,给她让路。
看着她趾高气扬地离开,孟灵语和姜楠面露厌恶。
他差点就让她见阎王!
“你就这么暴露?那为什么还要将我的龙涎香搜刮走?”沈翊语气埋怨。
既然都不打算装了,干嘛浪费他的龙涎香?
“只要我继续装死,她只会觉得这是一场梦。”
靳霖一点都不慌张,看着药箱,抬眸看着他,毫无商量的语气,“我要玉露膏。”
玉露膏,沈翊制作的活血化瘀药,消痕效果极好。
“没有。”沈翊母鸡护崽一样护着药箱,“我没这么多给你造。”
他抬眸看沈翊,冷冷开口:“刚刚掐了她,会留痕迹。”
“知道会留痕迹你还掐她干嘛?”沈翊无语。
靳霖不说话,深邃的眼睛一直盯着他,盯得他后背发凉。
“行行行,服了你了!”最终妥协,他从药箱里拿出药瓶。
而后想到今天早上的事,他试探性开口:“你不会是因为今早上她骂你,回来点香报复她吧?”
靳霖不说话,起身捡起苏婧宁遗落在地的合同,垂眸扫了一眼其中的内容,他脸色暗了暗,把它捏成团扔进垃圾桶。
沈翊见了没敢问那是什么,只觉得这人可怕,记仇又心黑,那小姑娘好惨啊!
另一边,苏婧宁还在恐惧中没有回神,下了楼坐在椅子上一动不动。
刚刚的一切还在她脑海里不停地重演,她只觉得自己快疯了!
靳霖醒了!
确切地说,他根本就不是植物人!
要不要告诉其他人?
她不知道自己哪儿得罪他了,他一醒来就掐他,太恐怖了,她……
管家见她迟迟没有动筷,道:“七夫人,可以吃晚饭了。”
苏婧宁猛地从余惊中回神。
扭头看了一眼二楼新房的方向,又左顾右盼了一会儿,她低声对管家说:“靳管家,你家七爷刚刚醒了!”
他压根就不是植物人,他一直在装,他骗了所有人!
靳管家不信,见她神神叨叨的,笑道:“七夫人,七爷怎么可能醒了?”
“我说真的!他刚刚还掐我脖子来着,不信你看!”说着她伸长脖子要让他看。
管家哪儿敢看这些,连连避开眼睛。
她气急,“我说真的,你家七爷不仅醒了手劲还大,刚刚我差点就死在……”
“七夫人是不是压力太大产生幻觉了,七爷好好躺着的,并无苏醒迹象。”二楼,沈翊压低声音打断她的话。
苏婧宁抬头就见沈翊从楼上下来。
他走到她面前,从药箱里拿出一盒药,“七夫人可以试一试这款药,缓解神经疲劳,还有平时多注意休息。”
“……”她想说自己很正常。
可看着沈翊的半张脸,特别是那双眼睛,她莫名觉得熟悉,光回忆在哪儿见过他了,完全忘记辩解。
“七爷一切正常,如果有情况请及时告知,我先走了。”沈翊不多停留,说完便要走。
靳管家赶紧去送他。
回来时,靳管家见她还没回神,便道:“七夫人,快些吃晚饭吧,你需要好好调养身体。”
苏婧宁心理思绪万千,草草地吃了晚餐。
吃完上楼去新房,见靳霖安静躺着,她不敢相信。
刚刚的一切都那么真实,难道真是她产生幻觉了?
她来到靳霖跟前,开口:“醒醒?我知道你装的,你刚刚掐我掐得那么狠,现在躺着装死?”
床上的人没有任何动静。
她试探性地伸手去掐他的脖子,力气很轻。
见他还是没动静,她威胁性地加重力道,“你快醒,不然我掐死你!”
他还是一动不动。
难道真是她出现幻觉?
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,昨天他趴在棺材边对她笑,这次更狠,直接想让她死……
不可能是幻觉,她非常确定自己被掐了!
那种接近死亡的窒息感不会是假的!
思及此,她转身去照镜子,却发现脖子上的没有任何痕迹。
怎么可能?
他掐得那么重,皮肤软组织严重挫伤,怎么会没伤痕?
她很是狐疑,决定明天早上再看看。
走到另一边刚要睡,她突然想到合同的事,转身去找合同,可什么都没有找到。
奇怪了,明明拿在手里的,怎么不见了?
她在房间找半天没有找到,不得已放弃。
可走到床边时却看见垃圾桶里有一团揉坏的纸。
她鬼使神差地捡起来展开一看,就是她的合同!
她抬眸惊恐地看向一旁躺着的靳霖,“你,你揉的?”
绝对不是她揉的,所以他真的不是植物人?
她爬上床,跪坐在他旁边,轻轻地拍了一下他的脸,“合同是不是你揉的?”
她又戳了戳他的脸,想到刚刚被掐,试探性地捏住他的鼻子,见他没有任何动静又报复性加重力道。
一系列操作下来,他依旧没有回应。
难道他真的没醒?
刚刚是梦吗?
可这合同总不能是她自己揉的吧?
算了,天色不晚了,还是先睡觉。
她把揉坏的合同丢回垃圾桶。
半信半疑地躺在旁边,阖眼睡觉。
今晚她睡得很不安稳。
她梦见鬼手有一下没一下的摸她的脖子,被它摸过的地方还很凉快。
她很怕,想睁开眼撒腿跑,可不知怎么的,眼皮重得抬不起来。
一整晚她都在发抖,生怕那鬼掐死她……
睁开眼,天色灰蒙蒙的。
昨晚的噩梦浮现脑海,她扭头看到植物人还躺着,她松了一口气。
没有鬼!
可昨晚真的好吓人!
她爬起床,满脸疲惫地来到浴室洗漱,一抬头,镜子里自己的脖颈光洁白皙。
一个晚上过去了,青紫的痕迹都没有出现?
她鬼使神差的伸手摸了摸脖颈。
“嘶~”
好疼!
没有痕迹怎么会疼?
出来时看了一眼继续躺尸的植物人老公,她喃喃低语,“他真的没有醒吗?”
昨天的一切难道真的只是她的梦?
算了,不管他是死是活,反正她是不能和他睡了!
苏婧宁吃了早餐,便来到医院。
母亲一切安好,她和母亲聊了一会儿便准备离开。
走到半路突然想到自己的脖子疼,她去挂了皮肤科。
医生看着她没有任何伤痕的皮肤,也面露疑惑,“苏小姐,你确定你这些部位疼?”
她点头。
医生皱眉,奇怪了,她显然是被掐了,但怎么会没痕迹?
沈云澈刚好进来,见到她有些诧异,“苏小姐这是?”
“她怎么老是这么讨厌,这么宽敞的路一定要往我们这儿走?是故意在我们面前刷存在感吧?”孟灵语语气不满。
说完,她又对苏婧宁道:“小宁,我们别理她,去看阿姨去吧!”
孟灵语和姜楠人很好,她没有搬出宿舍时,她们三个便形影不离关系很好,她们知道她母亲生病,常常念叨着要去看望她母亲。
两人实在太热情,她带着她们一起去看望母亲,又送走她们后,她才回到靳家。
来到靳霖所在的房间,一进门她就被眼前的一幕吓到。
离开时还敞开的棺材床,现在盖子封顶。
本来新房的灯光就昏暗,现在接近黄昏,微弱的光亮照进来,远远看去真的就是一座阴森恐怖的棺材。
她赶紧叫来管家,指着棺材哆嗦地问:“你,你家七爷……没了?”
昨天他还睁开眼瞪她,早上走的时候也还好好的,现在……
靳管家面不改色道:“七夫人莫慌张,这是七爷在疗养。”
“……”听到他的话,她一脸震惊,“棺材板都盖上了,你说他在疗养?”
管家没有嘲笑她的没见识,好声解释:“七夫人不知道,这是沈少花大价钱制作的一款疗养机器,每天下午靳爷都要合盖疗养。”
“这么神奇的吗?”听到解释,她吃惊的脸色缓了缓。
可是这个机器为什么要涂成棺材颜色?
难道没人觉得膈应?
涂层喜庆的颜色也比这黑漆漆的死人色讨喜啊!
管家没搭话。
其实他也不懂,沈少是这么说,他也只能这么转述。
看着这棺材实在闹心,苏婧宁也不再新房停留。
想到自己昨天粗制滥造的合同,她问管家,“你家书房在哪儿?”
“七夫人,七爷的书房其他人不能进。”管家公事公办。
“哦。”闻言,她不强求,只是有些失落。
去外面店里打印了新制作的合同,回到靳家时,床上的棺材板已经没了。
她一眼看去,就看到了靳霖那张精美绝伦的脸。
该说不说,他真的好看!
想到早上那个脸色阴沉的鸭子,她还是觉得奇怪,走上前去仔细端详他的脸。
“真的好像啊!”她低声喃喃。
这高挺的鼻子,这立体的五官,这润泽的皮肤……
“好像什么?”安静无声的空间突然传来一道玩儿味的声音。
眼睁睁看着面前的人嘴唇翕动慢慢睁开眼,她吓了一大跳。
连连后退好几步,看到棺材里的人起身,她发疯一般往后跑,想夺门而出却打不开门。
“开门,你家七爷醒了!”她死命拍击房门,声音带着绝望。
来人啊,他诈尸了!
外面无人回应。
“嗤!”冷冽的笑音从身后传来。
她转身以背抵门,强撑着不肯倒下,面前的人很俊美。
精致立体的五官,凛然逼人的气势。
此刻他笔直地站在她眼前,挺拔高挑的身材套着一身单薄的衬衣,衬衣没系,精瘦有力的躯体暴露于空气中,半长的碎发遮住深不可测的眼眸,就这么慵懒地睥睨着她,如同盯着一只蝼蚁。
这样的他,是一道美丽的风景,但想到这人植物人的身份,她只觉得他是地狱走来的修罗!
“你……醒了?不对,你压根就不是植物人!”她心狂跳不止。
他深邃的眸子盯着她,薄唇微抿,一言不发。
他慢慢靠近她,骨节分明的手指捏住她的下颚,逼迫她与他对视。
他玩味儿的语调配上他那深邃魅惑的桃花眼,竟然有几分诱惑的意味,“我亲爱的冲喜新娘,昨天你和靳正玩得很开心啊?”
他本来想说她今早上骂他骂得很过瘾,但未免暴露身份便没说。
听他提到昨晚,她不安地解释道:“没有,昨晚我是想假意顺服,我……”
“假意顺服?”
他挑眉,眼神凝重地看着她,冷笑一声,“你最该顺服的人是我,竟然敢找野男人?你真的找死!”
大掌再次覆上她的脖颈,这次他毫不留情手劲只重不轻。
她没想到不经意的一句话让他火气这么大,手毫无章法地拉扯他的手,压根无法与他抗衡,最终只能无力地垂手。
死神悄悄靠近,不仅呼吸逃离了她,温暖也离她而去,流动的血渐渐降温并停止流窜,她毫无生机。
绝望吗?
她不绝望,只是不甘心,不想……死!
母亲的病还没治好,她还年轻,那四十万还没拿到,她……
“扣扣!”
“七夫人,你在里面吗?”外面传来管家的敲门声。
管家救了她一命。
终于在最后一口气缺失前,靳霖松开了手。
她掌握呼吸权利后,大口大口地呼气,临近死亡的绝望感让她格外珍惜每一口空气。
“别乱说话。”寒凉的气息喷洒她的耳边,她脱力一般瘫软在地,空间里只有她粗重喘息声。
看着早已安然躺进棺材床里的男人,想到差点死在他手里,她心里的阴影渐渐扩散放大。
刚刚的一切犹如恶梦一般无法驱散,他好恐怖!
他是真的要她的命!
“七夫人?”管家再次敲了敲门。
她手撑地想支起身子,发现自己十分虚脱,张了张嘴想回应他,才发现自己喉咙疼得说不出话。
让她别乱说话,她现在压根说出口啊!
“咳咳!”不得已轻咳几声,让外面的人知道她的状况。
好一会儿房门打开,靳管家松了一口气。
见她如此狼狈,他问道:“七夫人,出什么事了吗?”
“没。”她摇头,沙哑的声音回他,瞄到管家身后有人,她疑惑地看向他身后的白大褂。
管家没听出她语气中的沙哑,解释道:“这是七爷的诊治医生,今天来给七爷做检查。”
“哦。”她拖着沉重疲惫的身体离开新房,压根没注意看白大褂的长相。
沈翊拿着药箱进了新房,关上门,摘下口罩,看着棺材,唇轻启:“人走了。”
棺材里瞬间伸出来一只手,接着冷峻好看的脸出现在他眼前。
靳霖抬眸看着面前的人,眸中泛寒,语气生冷,“来得真不巧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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