T大校园,到处都是绿意盎然。
图书馆后,是一排枝叶繁茂的梧桐树。
这里鲜少人来。
“你说过的……不会来这里……”
“怎么?怕你同学知道你是出来卖的?”
“我不是!我不是……”
“呵呵,那我们现在在做什么?”
“……纪衡!你混蛋!”
“我是混蛋,你是杀人犯的女儿,我们正好绝配!”
女孩再也压抑不住痛苦,从身到心,全程她都是哭着。
半晌,男人餍足走出。
阳光下,男人身材颀长,侧颜英俊,五官立体深邃,白肤泛着暧昧的淡淡红晕。
听到身后颓然的脚步声,他勾起唇角,眸尾余光都是冷漠。
“……这个月的钱,你还没有付。”聂辞尽量让自己背挺直一些,即便她的尊严早已撕扯得零碎。
男人嘲弄似的笑了声,走到她面前,指腹抹过她红肿的唇,每掠过一下,她都忍不住战栗。
他的目光倏尔加深,喉咙上下滑动。
全世界都知道,他恨她,但不妨碍他喜欢她在这种事上的反应。
他的手在作乱,聂辞羞耻地闭上双眼,身体止不住颤抖。
保镖上前,“少爷,郭小姐刚才打过电话。”
纪衡敛了敛眸,再次睁开时,那里已无情潮涌动。
他抽回手,用帕子擦了擦。
聂辞羞愤地别开脸。
纪衡从钱夹里抽出一张卡,夹在指间递过去,故意用羞辱她的口吻说:“我对你……很满意。”
风吹过,树叶沙沙作响。
聂辞脑海一片空白,默默接过那张卡,紧紧捏在手中。
纪衡转身就走,同时接过手下递来的电话,声音随即变得温柔,“嗯……刚开完会……”
***
聂辞放学后又去打工,很晚才来到医院。
刚到病房门口,就听到母亲林安仪的笑声。
聂辞垂眸,能让母亲这么开心的,只有一个人。
她推门进去,果然看到了温翎,她同母异父的姐姐。
温翎微笑着:“小辞,你来了。”
“嗯。”
聂辞对她态度冷淡,林安仪看在眼里,不禁皱眉:“你姐姐如今可是明星,她抽空过来一趟不容易,你那是什么态度?”
温翎在旁安慰:“妈,没事,可能是小辞今天心情不大好。”
“谁管她心情好不好?摆着臭脸给谁看呢!”
林安仪从小就偏爱大女儿,离婚后也经常往前夫家跑。
聂辞捏紧手中的水果刀,一点点削着苹果,“住院费我已经交了。”
林安仪连应都没应一声,继续拉着大女儿聊天,“你那首《暗游》我天天听,媒体都夸你是创作型天才女歌手!不愧是我林安仪的女儿!”
二十年前,林安仪也活跃在歌坛,只是婚内出轨的消息曝光后就退了圈。
之后,离婚,再婚,生下聂辞。
聂辞削苹果的动作顿了下。
“妈开心就好。”温翎若有似无地看一眼妹妹。
“哦对了,媒体说你要去参加纪氏的周年庆。”
“嗯!”温翎颇为自豪道:“能拿到纪氏的邀请函,都是对实力和人气的认可!”
“太好了!你一定要好好表现,记得那天要穿漂亮点,你没钱,妈这里有!”
林安仪抬头就问小女儿要,“小辞,给你姐拿几万块。”
聂辞突然看向母亲,难以置信的目光里掩不住的失望。
垂眸,她一字一句:“妈,我是学生,我还在上大一。”
“哎呀,你别说那么多废话了,快把钱拿来!”
温翎轻声劝道:“妈,我不用,我随便穿穿就好。”
“那怎么行!你可是我林安仪的女儿!你就配得上最好的!”
“可是……”
温翎一脸为难地看向妹妹。
林安仪动怒,“小辞!妈妈的话你没听到吗?把钱拿出来!”
聂辞倏尔笑了,“妈,你生病住院,爸坐牢,我们家的房子被封了……这些事你都知道吗?”
林安仪皱眉:“你跟我说这些干嘛?”
“呵呵,好,那我问你,你知道我是怎么上的学吗?你知道我平时睡在哪?你又为什么没有被医院赶出去?!”
林安仪恼得直挥手,根本是一个字都不想听,“行了!我就问你,你到底给不给钱?”
聂辞红着眼睛盯着母亲,看到林安仪脸上没有丝毫的愧疚,反而理所当然。
聂辞突然明白了。
“你都知道了是不是?”
林安仪眼神有过一瞬躲闪,“知道什么?”
聂辞不错眼地看着母亲,呵,原来她知道,她一直都知道,她之所以能住在这么好的单人病房,都是她女儿用屈辱和自尊换来的!
聂辞不由得握紧手,直到尖锐的痛传来,她才后知后觉低头看了眼,掌心被割得血流不止。
“哎呀,小辞,你受伤了……”
温翎想上前,聂辞冷眼看她,清凛的眼神直把她逼退。
离开病房,还能听到林安仪的怒骂。
“她有什么资格发脾气?要不是她,我至于变成今天这样吗?我早就在歌坛封神了!都是因为生了她,我的家庭完了,事业也毁了!都是他们父女害的!”
病房内,又是哭号。
——
拖着疲惫的身体从便利店出来。
凌晨一点。
手机响了,独有的铃音,让她禁不住全身都在颤抖。
她从包里掏出另一部手机,接听后,男人的声音带着醉意。
“来我家。”
二话不说就挂断了电话。
聂辞很想说,她今天是真的不舒服,可不可以不去?
但她知道,这种祈求,近似自取其辱。
她是打车过去的,一百二十元,两天的兼职白干了。
很普通的一幢公寓楼,完全想象不出身家不菲的纪氏总裁,会住在这种地方。
她轻车熟路地从旁边花盆里摸出钥匙,径直打开门。
房间很干净,男人靠坐在
纪衡要结婚了?
听到这个消息,聂辞心底竟有一丝茫然。
他要是结婚了,就会放过自己吧,她是该庆幸的。
可这也意味着他不再会付钱,不说学费,母亲的住院费就是天文数字,以她现在的能力根本没办法支付!尽管她不愿承认,结果极有可能是从一张床,爬到另一张床上……
他将她摁在沙发上,一双黑漆漆的眸,紧紧盯着她,恨不得将她一口吞噬。
她疼得狠了,才开口求饶。
纪衡倏尔压低身子,在她痛觉未散时,他突然说:“我要结婚了。”
她被怔怔看着这张俊美妖孽的脸,男人眼角发红,唇紧抿,哪怕正在做最亲密的事,他看她的眼神也是冷的。
聂辞张了张嘴,半晌才扯出一抹僵硬的笑,“挺好的……恭喜。”
他盯着这张脸,漂亮精致,就像伪装完美的面具,从中找不到一丝裂纹。
凉薄的眸渐渐变了色,咬了咬牙倏尔冷笑:“好,很好。”
他不留余力,聂辞呼吸都跟着紊乱。
纪衡是在报复羞辱她没错,但不可否认,她越是抗拒,他就越有办法让她失控。
“恭喜?呵呵……”
男人始终紧紧盯着她。
“好痛!”
他抬头,看到漂亮的锁骨印上一圈渗出血丝的牙印,就像在欣赏一件艺术品。
看到男人眼中的兴奋,聂辞恨恨地瞪他:“你……变态!”
他一把捏住她的下巴,凑近她的脸颊,热息喷洒在她脸上,“是不是以为这样就能摆脱我?”
她咬着唇不说话,眼神却不屈服。
他嗤笑,更凶了。
折腾到挺晚,聂辞本来就有点发烧,他离开时,她整个人就跟从火炉里拎出来的一样
纪衡抽身,眯着眸看她,最后什么也没说,转身进了浴室。
听到水声,聂辞知道,她该走了。
他不喜欢她在这里留宿,所以不管每次做到多晚,趁他去洗澡时,她都会快速整理好自己然后离开。
可是今天她实在太难受了,双脚沾地就像踩在棉花上,等纪衡围着浴巾出来时,她才勉强穿上外套。
男人皱起眉。
聂辞也难堪,背对着他,努力保持身姿挺直。
纪衡什么也没说,给自己倒了杯水,慢条斯理地喝着。
突然,他注意到她包扎着的左手,掌心的血已经渗透纱布。
他放下杯子走过去,一把就捏住她的手腕,声音冰冷,强势得毋庸置疑,“怎么回事?”
聂辞挣扎着抽出手,“打工的时候伤到的。”
纪衡盯紧她刚要说什么,手机刚好响了。
他看一眼,转过身滑屏接听:
“怎么这么晚还打电话给我……嗯,准备要睡了……”他待电话那头的人态度很温和,更像是在无条件宠着她包容她。
聂辞对电话那端的人没兴趣,趁他打电话就想赶紧离开,可手刚摸到门口,纪衡就挂了电话回过头看着她。
将她迫不及待想要离开的身影尽收眼底,微不可察地挑下眉梢。
聂辞这边刚换上鞋子,身后男人懒洋洋开口:“你今晚留下来。”
“为什么?你不是……”
看到他直接扯掉浴巾,聂辞几乎立刻转身,耳根不受控地变红,紧张地揪紧斜跨在胸前的背包带。
身后一声嗤笑,“装什么矜持,又不是没见过。”
何止是见过,她还……
羞耻感倍增,聂辞的脸红得厉害。
男人很快换好衣服走过来,瞥一眼她低垂的脸颊,“聂家大小姐这么会伺候人,刚好有一份工作很适合你。”
“什么?”
聂辞诧异抬头,不是很懂。
***
医院,顶层VIP病房。
聂辞经常出入这家医院,却不知道顶层有这么奢华的病房。
“对不起,这么晚还把你叫过来,我就是有点害怕……”
女人的声音低柔婉转,在喜欢的男人面前更像在撒娇。
聂辞安静地站在角落,长发遮住脸廓,看不清脸。
“知道你一个人睡不习惯,我这不带人过来陪你了嘛。”纪衡眸底的笑意足够温存。
“这位小姐是谁啊?”郭宁蕊打量的目光落在聂辞身上,依稀能感觉到女孩很年轻,就像颗饱满多汁的水蜜桃,谁看见都想咬上一口的那种。从进门开始就很安静,像个精致的瓷娃娃,一捏就碎。
郭宁蕊的眼神多了几分警惕,却笑着问:“你怎么大半夜还带朋友过来呢?”
“公司刚招的实习生助理。”纪衡不甚在意地回过头,态度轻慢,“过来打个招呼。”
聂辞的脚步迟疑片刻,还是硬着头皮走过去。
“郭小姐。”
她慢慢抬起头。
郭宁蕊起初没在意,却在看清她的脸时愣了下:“聂辞?你是聂辞?”
“是我。”
聂辞回得面不改色,身体右侧的手在慢慢捏紧。
纪衡扬眉,嘴角笑意更浓,“你们认识?”
“当然!阿衡你可能不知道,聂辞很出名的,聂家的小公主,从小到大都是我们父母眼中‘别人家的孩子’!呵呵,因为她,我可是没少挨骂,我妈那时真的恨不得跟聂家换女儿养呢!”
郭宁蕊说这些话时是笑着的,眼睛却死死盯着聂辞。
金融诈骗犯的女儿,聂辞那时有多风光,现在就有多落魄!
纪衡垂眸,保持寡淡的浅笑。
他知道,他怎么会不知道?
郭宁蕊马上又关切地问:“聂辞,你现在住在哪啊?前几天我听说你家的别墅被拍卖了,我真的好担心你啊……”
聂辞默然地听着,狠狠咬下舌尖,尖锐的疼痛,适时转移了她的注意力。
见她不说话,郭子蕊仿佛后知后觉,“哎呀,对不起对不起,我一看到老朋友就什么都忘了。”
接着,她可怜巴巴地去看纪衡:“阿衡,我是不是说错话了?”
纪衡温柔看她,抬手抚过她的发,“没有,你只是在说事实。”
他的态度令郭宁蕊脸上的笑容又明媚几分。
“可是,你怎么会跟聂辞一起来呢?”
“谁让你不喜欢医院的护工,我只能亲自安排人了。”
聂辞强迫自己不去听他们在说什么,整个人放空,也就没那么痛了。
郭宁蕊感动得一塌糊涂,“阿衡,你真好~”她抱着他的手臂撒会娇,然后抬起头朝聂辞那边瞥一眼,小声说:“阿衡,我口渴了,想喝水。”
纪衡回头,口吻冰冷:“没听到吗?”
沙发上,嘴里叼着烟,红色光亮,忽暗忽明。
“我去洗澡。”她低声说。
“不用了。”
纪衡朝她伸出手,“过来。”
他今晚,情绪有丝波动,不似平常那么生冷。
聂辞犹豫了下,朝他走过去。
纪衡一直折腾到后半夜。
他将她摁在沙发上,一双黑漆漆的眸,紧紧盯着她,恨不得将她一口吞噬。
她疼得狠了,才开口求饶,纪衡倏尔压低身子,张嘴咬住她的耳垂,在她痛觉未散时,他突然说:“我要结婚了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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