听到“制服”这两个字,她就知道他是故意的。
侧过头警告似的瞪了他一眼,“我没有意见,都听纪总的。”
不知道纪衡是想到了什么,眼神倏地亮起来,“哦?真的?”
聂辞含糊着没吭声。
齐寻真坐在一旁,口吻有些哀怨:“衡哥哥,聂姐姐,你们到底在说什么?是秘密吗?不能跟我说吗?”
聂辞发现小姑娘是真不开心了,隐约看向自己的目光藏着探究。
这时贾肃也过来了,“老板,您的视频电话。”
纪衡起身就走了。
聂辞也想回座位上,刚要礼貌地跟旁边的小姑娘打声招呼,谁知她刚一转头,齐寻真看都不看她,站起来就走。
这一路,那位帅哥空少再没出现,老实说,她还真有点小遗憾呢。
唉,帅哥谁不爱呢?
飞机抵达帝都,聂辞出机场的时候,纪衡他们刚好在门口,接他们的车子早就停在那。
贾肃回头看到聂辞,“老板,是聂小姐。”
纪衡没说话,只是淡淡瞥了瞥他。
贾肃随即朝那边招手:“聂小姐,你要去哪我们送你吧。”
聂辞看过来,齐寻真突然扯下纪衡的衣袖,“衡哥哥,先去吃饭好不好?我肚子好饿啊,刚才在飞机上都没吃饱。”
聂辞微不可察地轻挑下眉梢,对着贾肃笑下:“谢谢,你们忙吧,我自己打车就好。”
“这怎么行呢,你一个女孩子太危险了,还是我们送你吧。”贾肃根本不给她拒绝的机会,走过来拎起她的李行就往回走。
“贾肃,真的不用……”
“聂小姐就别跟我们客气了!”
聂辞无奈,只好跟过去,也没看纪衡就是小声说了句:“不好意思,打扰了。”
见纪衡没说话,齐寻真则笑了笑:“不打扰呢,聂姐姐一个人看着怪可怜的,我们帮你也是应该的。”
可怜?
纪衡竟真的皱眉去看聂辞,那眼光从上瞄到下。
“……”
聂辞挺无语的。
贾肃将她的行李搬上车,她说了声谢谢。
贾肃坐上驾驶位,聂辞很自然就坐到旁边。
齐寻真看着前面两人又笑吟吟地调侃道:“贾助理,你对聂姐姐真好,不会是看上人家了吧?”
聂辞一愣,小姑娘都喜欢脑补吗?
贾肃脸色一变,看都不敢去看后面的男人,忙不迭否认:“没有没有,这话可不能乱说,引起不必要的误会就不好了。”
“会有什么误会?你们两个明明就很般配呢!你是衡哥哥的助理,相当于公司里的高层精英!聂姐姐虽然只是实习生,但是聂姐姐人长得漂亮啊,你们郎才女貌的,没准聂姐姐心里也是喜欢的呢,只不过不好意思承认罢了。”
她说完又去问纪衡:“衡哥哥你说呢?贾助理和聂姐姐是不是很般配?”
聂辞皱起眉,她不是开不起玩笑,但这种有目的的拉踩除外。
齐寻真的意思再明白不过,以她的身份配贾肃都是高攀,再引申些,配纪衡就更是异想天开了。
贾肃也很尴尬,他俩哪里般配了?聂小姐可是老板的女人,借他几个胆子都不敢生出这心思啊!
纪衡突然意味不明地笑了声,问贾肃:“你想脚踩两只船?”
贾肃像受到惊吓:“不敢不敢!我们家宝宝会杀了我的!再说了,聂小姐是法学高材生,实打实的学霸!听说她上了他们学校的荣誉墙就没下来过!前途不可限量啊,我哪配得上聂小姐啊!”
“啊,原来贾助理有女朋友了啊?真是可惜,还以为能帮到聂姐姐呢~不过没关系,我跟聂姐姐投缘,我一定会帮她找到门当户对的男朋友!”
齐寻真刻意忽略贾肃夸奖聂辞,笑眯眯地去看她,一脸真诚又可爱的模样。
聂辞挑眉,好一句“门当户对”。
纪衡突然说了句,“不用替她忙了。”他低头看着手中资料,眼皮都没撩一下,“她还是学生,要以学业为重。”
“可是……”
“听你爸爸说,你退学了?”
“……”
齐寻真一时语塞,刚才贾肃说了聂辞是学霸,这会再承认自己辍学,那多没面子啊!
果然,齐寻真消停许多。
聂辞在车上睡着了,醒来后发现车子直接停在酒店门口,一看这个标准就不是她能消费得起的。
她马上推开车门下来,“我还要先去学校报到。”
齐寻真连忙说:“聂姐姐再见!”
纪衡蹙眉,“你知道学校在哪?”
“我坐出租……”
贾肃赶忙劝道:“这个时间帝都正好堵车,等你过去天都黑了,哪个还能接待你呢?你就先和我们一块住在这吧。”
齐寻真马上又道:“这怎么行呢?这家酒店可是不便宜呢,我们住是没问题,可是对聂姐姐来说一定会有压力的!”
说着她还故意数落贾肃,“贾助理,我知道你是心疼聂姐姐了,但你也得考虑到聂姐姐的实际情况啊~”
一番话说得聂辞窘得脸颊微红,但人家也没说错,她尴尬地笑笑:“齐小姐说得没错,这酒店我的确消费不起,我还是换家便宜点的吧。”
纪衡说了句“随便你”,懒得再说话的样子,只是在进去前瞥了一眼贾肃。
后者二话不说,过去就接过她的行李往里走:“聂小姐你不用担心,你是我们公司的员工,既然一块出行,当然是走公账啦!”
“你真的不用管我……”
纪衡突然回过头,“聂小姐,稍晚些我还要跟你商量制服的定制问题。”
聂辞当然知道他什么意思,抿了唇也就不再拒绝了。
齐寻真走上前,故意小声说:“聂姐姐,你看贾助理对你真好!”
聂辞扯扯唇角,什么也没说。
办理了入住后,聂辞特意要了间离他们最远的那间房。
贾肃把她送到房间,尴尬地直道歉,“刚才齐小姐说的话你可别当真啊!”
聂辞笑笑,脾气特好地说:“不会,她是有口无脑。”
齐寻真故意针对她,她又怎么会看不出来?
“……”
贾肃忍着笑,朝她点点头后就走了。
她这边收拾好东西,然后洗好澡出来,刚准备休息一会,门就被房卡刷开。
聂辞吓一跳,回头就看到穿着衬衫西装裤的男人,很随意地走进来,就跟来自家后花园一样悠哉。
聂辞忙朝他身后看,然后赶紧关上门,紧张地问:“你怎么来了?”
看她紧张的样子,跟偷情没两样,纪衡被她给逗笑了,倏地凑近她,低声道:“我来睡你啊。”
纪衡是个言出必行的。
聂辞趴在床上,一点力气都使不上了。
纪衡从浴室出来,朝床上看了一眼,聂辞趴在那,只在腰部以下盖了条薄毯,要遮不遮的,她的背部曲线很好看,纤细白皙,上面有几道指印,白红交错,刺激得他眼神又变了。
感觉到身后男人的靠近,聂辞勉强睁开眼睛,“不要了……好累的……”
男人在她肩头落下一吻,声音带着调侃:“叫累了?”
聂辞耳垂又红透了。
“嗯,叫得是挺让人兴奋的。”
“……”
聂辞把脸埋进枕头里。
你快闭嘴吧!
男人食髓知味,就着她趴着的姿势,又开始折腾她了。
这时,门铃又响。
她一怔,会是谁?
“别管它。”纪衡不想被打扰,也不喜欢她分神。
门铃持续地响,好像知道她在里面,非逼着她开门不可。
聂辞侧过头有气无力道:“你、你停一停……我去看看。”
纪衡开始也没想放开她,不过门铃摁得实在吵得人心烦,他脸色不大好,但还是从她身上翻下来。
聂辞不敢看他,哪怕两人如此亲密了也还是觉得不好意思。
门铃还在响。
她连忙披上浴袍过去拉开门。
“聂姐姐,你看到衡哥哥了吗?”
门外的竟是齐寻真。
问话同时脑袋歪了歪,朝屋里张望一眼。
“没有。”聂辞平静地说:“还有,齐小姐,你找纪总就请去他有可能去的地方,为什么找到我房间来了?或者,我应该问的是,你为什么会认为纪总在我房间?”
“啊,聂姐姐你生气了吗?不好意思不好意思,我在这里只认识你跟贾助理,他的房间我刚才去过了……而且,衡哥哥不是说和你讨论什么制服的事情吗?我就想来看看没准他在这里……惹得你不高兴了,我很抱歉。”
“他不在。”
聂辞的态度有点冷淡,齐寻真看上去都快要哭了,她完全无视,直接关上了房门。
直到这时才敢松口气。
她知道自己刚才有点刻薄了,可如果不是这样,齐寻真未必会放弃!
聂辞才转过身,就被人压在墙上。
“聂姐姐还真是无情啊……”
纪衡咬着她的耳垂,语气不明,“你把人家小姑娘都吓哭了。”
聂辞斜眼睨他:“纪总心疼了?那纪总就该老老实实在自己房间里待着,省得人家小姑娘找不到你再急哭了。”
男人挑眉:“吃醋?”
“谁?”
聂辞听到了什么有趣的事,“您放心,不能够。”
她还是拎得清两人之间的关系,能用钱解决就绝不谈感情!
纪衡眯起眼睛,说了句“小没良心的”,然后就一口咬上她胸口……
纪衡是晚餐时才露面。
齐寻真一看到他就快步走过去,“衡哥哥……”
她突然一愣。
“聂姐姐?”
聂辞跟在他身后,朝她微微颔首,不待她问就主动说:“外面碰到的。”
纪衡侧头瞥了瞥她,眼神里的嫌弃的意味挺明显。
齐寻真看眼两人,勉强笑笑,“那可真是巧。”
晚餐很丰盛,但聂辞胃口不佳,没吃几口就放下筷子。
纪衡抬头看她,“不喜欢?”
“我……”
“呵呵,衡哥哥你就别难为聂姐姐了,也许,人家是想在心上人面前表现得矜持点呢?不是经常会有那种女生吗?平时饭量能吞下一整头牛了,在男生面前非得说自己只能喝半碗粥,哪怕不是喜欢的人,也还是要维持自己的形象……哎呀!对不起对不起,聂姐姐,我不是在说你……”
聂辞慢慢调过视线,目光淡淡地看她,抬起受过烫伤的手,“只是不想动。”
纪衡皱起眉,他早就注意到了,她手上的伤还没好利落,看来要赶紧带她去医治。
齐寻真故意大声道:“这道疤……”
纪衡倏尔转过身看向她,“她的手怎么样,跟你有关系?”
齐寻真错愕地看他:“衡哥哥,我……”
“果然,书还是要读的。”
齐寻真简直不敢相信,这一路都宠着她的男人,竟会说变脸就变脸!
“我……我不就是开了句玩笑,至于吗?而且,我也没有恶意啊,衡哥哥你怎么可以这样说我……”
说着说着,她的眼泪就啪嗒啪嗒掉下来,“我知道自己书读得不好,可你也不能在外人面前笑话我啊……”
看着小姑娘委屈得这个样子,聂辞都想安慰她两句了,谁知,纪衡却冷笑道:“我说我也是玩笑,你接受吗?令人愉悦的叫玩笑,否则,你跟我又有什么区别?”
“我……”
齐寻真抽噎着,突然起身控诉,“衡哥哥,你太过分了!”说完就哭着跑了。
聂辞赶紧去看贾肃:“贾肃,你去看看她!”
贾肃起身就追出去了。
聂辞再看纪衡,他看上去又冷漠又厌弃。
聂辞缓缓道:“齐小姐就是个孩子,你跟她一般见识干嘛?”
“孩子?”纪衡嗤笑,“你不也是?凭什么非得让着她?”
聂辞拿起筷子吃着他夹给她的菜,想了想说:“她就像从小被捧到大的公主,一直都有人护着,所以哪怕是陌生人也会下意识纵着她。可是我没有。”
可是我没有。
她说这话时很平静,没什么落差,人就是这样,哪有什么公与不公,学会接受了就好。
纪衡抬起黑幽幽的眸,眸子里是令人动容的专注。
聂辞被他看得有点不自在,低头喝水。
他突然道:“你也可以。”
聂辞不解。
他垂眸,淡淡道:“我会纵着你。”
聂辞目光微滞,就像被蛊惑了,定定地看着他。
意识到他也看过时,她慌忙低下头假装吃东西,可是渐渐视线竟变得模糊起来。
短短几个字,对她而言何其珍贵,又何其沉重,将她击得溃不成军。
纪衡看她,没再说话。
其实他和她都是受害者,区别在于,他同时也扮演了加害者的角色。
姑姑说得没错,当年他爸妈出事时聂辞才多大?
一个还未成年的小姑娘,她又做错了什么?
又刚好是她,在默默承担着所有大人犯的错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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