直到咖啡厅打烊了,王米米还没走。
聂辞换好了衣服出来,赵缙朝角落里瞥一眼,“姐,那个怎么办?”
聂辞叹口气,认命地上前:“你在等我?”
“嗯!”王米米睁着一双又圆又亮的眼睛,脸上都是兴奋的红晕,“我想请你吃饭,谢谢你刚才帮我。”
“走吧。”
意外的,聂辞没有拒绝。
一听有饭局,赵缙也凑了过来,又拽上王斯伯。
王米米性子好,开朗又爱笑,人越多越开心。
几个人在街边撸串,赵缙是个直肠子,对王米米说:“米姐,你这不摆明被人当冤大头吗?”
“我知道。”她小声道:“可一个人太孤单了,除了她们我就没有朋友了。”
“一定需要朋友吗?”聂辞坦然道:“我就没有朋友啊。”
赵缙跟王斯伯马上咳两声:“那我们是什么?”
她笑:“你们是弟弟,跟闺蜜不一样。”
王米米落寞道:“我小时候经常一个人,我……我就是喜欢热闹。”
赵缙一拍胸脯,“那好说啊,以后你就来找我们玩!”
“真的?”
王米米又笑了,赵缙这才发现,这姑娘笑起来的时候有一对酒窝。
几个吃饱喝足,王米米去结账。
“结过了?”
“是那位小姐结的。”
服务员指着聂辞。
王米米一脸复杂神情地站在原地,这还是第一次,有人主动请她吃东西。
再之后,王米米几乎每天都到咖啡厅报到,她也不打扰他们工作,就一个人拿着书坐在靠窗的位置,等他们闲下来时才过去聊几句。
周姜凛从进来就发现她了。
“那不是王米米吗?”
“你认识她?”
聂辞挺诧异的。
“跟我一个系的,她爸是王大林,我们两家一块吃过饭。她家那点事没传开,也是她妈妈花了钱,学校给施压了。”
他马上去看聂辞:“她不是来找你麻烦的吧?”
聂辞抬眸,若有所思道:“她好像喜欢我。”
“什么?!”
周姜凛一下就急了,“妈的,跟老子抢女人!”
聂辞一把拉住他,“跟你开玩笑呢,不过,她确实挺喜欢我的,是拿我当朋友那种喜欢。”
“吓死我了。”
周姜凛夸张地抹抹额头虚汗,给聂辞笑得不行。
咖啡厅橱窗外,一辆宾利车开走。
贾肃看一眼车后座的男人,又收回视线。
纪衡的视线淡漠地望着窗外风景,座位旁边是盒草莓蛋糕……
快要元旦了,天气转凉,周姜凛想让聂辞陪他去买几件衣服。
聂辞没有给男人买衣服的经历,也没这方面审美,可周姜凛却说,“你挑什么我都喜欢。”
好在他长得帅,穿什么也都好看,跟他逛街还是很轻松的。
周姜凛就随便给自己买了一身后,就拽着她去女装店。
看到什么都非要给她试,聂辞推辞说有衣服不用买,他则皱眉道:“女人的衣柜,还怕多一件衣服吗?”
挑了一堆衣服就把她推进试衣间,让她慢慢试。
店员都羡慕得不行,直说好男友都是别人家的。
不大一会,聂辞从试衣间里出来。
她穿了件露肩露脐的短T出来,底下是紧身牛仔裤,这套衣服真是完美放大了她的优势,胸大,腰细,屁股翘,大长腿……周姜凛怔了住,眼神瞬间变得灼热起来。
她佯装没看到,耳廓不由自主地红了。
幸好这时有电话进来,他去旁边接电话了。
店员则一直在夸,“小姐,这套衣服很挑人的,你腰细,皮肤白,特别适合这么穿!”
其实聂辞也觉得不错,就是穿上去显得太性感了。
镜子中倏尔掠过一个熟悉的身影,她愣了下,立即转过头。
纪衡不知怎么也来到这家店,旁边是郭蓓钰。
她一边挽着他的胳膊,一边在挑新款。
纪衡是进来第一眼就看到聂辞,视线落在她身上,又瞄到她的胸,腰到屁股……然后不紧不慢地收回目光。
即便只是一记眼神,聂辞都觉得全身火辣!辣的!
她立即侧过身,想要回试衣间。
“咦,这不是聂小姐吗?”
郭蓓钰叫住她,笑眯眯地过来,“你也在这买衣服?”
聂辞对郭蓓钰都有心理阴影了,勉强点头算是回应了。
郭蓓钰扫一眼她全身,不吝赞赏道:“真好看。”
抬起头问纪衡:“阿衡你说呢?”
纪衡“嗯”了一声,但怎么听都像是敷衍的。
郭蓓钰抿着笑,娇声道:“阿衡,你这样可不行,人家姑娘会尴尬的。”
纪衡只是扫了眼聂辞,“她不会。”
郭蓓钰挑眉,“你很了解聂小姐嘛?”
聂辞心头一紧,连忙道:“不了解!完全不了解!我跟纪总不熟!”
她可不想哪天走在街上,突然被人扒了衣服骂小三。
纪衡起初还没看她,这时眯起黑眸,不咸不淡地看她一眼,“呵,是不熟。”
店员上前:“郭小姐,您的衣服包好了。”
郭蓓钰不过就是挑挑选选,试都懒得试,就由纪衡直接刷卡买单。
她随手指向聂辞身上那套,“把这个也包起来,算是我送聂小姐了。”
“不用……”
聂辞马上摇头,“我自己可以买。”
郭蓓钰看着她,淡淡道:“聂小姐不用不好意思,上万块的衣服,你一个学生消费不起的。”
聂辞倒是没想到,这么一身缺衣少布的衣服会这么贵。
不过被人当众说她买不起,她还是挺生气的,生气的重点在于,郭蓓钰还真说对了。
纪衡连看没看她,直接对店员道:“一起算。”
“不必了!”
身后,周姜凛懒洋洋走过来,他本来就年轻,长得又帅气阳光,还是很吸引异性视线的。
他抬手就揽住聂辞,笑着看两人,“我女朋友的衣服,当然得由我这个做男朋友的来送。”
这一次,聂辞没拒绝也没反驳。
哪怕会脸红,她也要承认,是虚荣心在作祟。
纪衡没多说,扭头看郭蓓钰,“还有要买的吗?”
郭蓓钰笑得格外温柔:“没有了。”
“嗯,走吧。”
“好。”
郭蓓钰朝聂辞那看了眼,眼神很淡,唇边噙着笑意,更像是一种来
纪衡打完电话,转身就推开对面包厢的门。
进了门,朋友问他:“跟谁打电话聊这么久?是蓓钰吧?”
又有人笑他:“你们两个能不能放过我们这群单身狗啊?就这么一时半刻见不着还这么腻味!”
“行了,快别笑他了,谁不知道这位郭小姐拿捏他一拿一个准啊!”
几人哄笑,纪衡显得心不在焉,兀自给自己倒了杯酒。
不知是谁说了句:“哦对了,你们记得聂康良吧?七年前那场和仁财富骗局,就是他搞的!我表哥就在他服刑的监狱里当狱警,说他本来都快要出来了,结果在里面跟人打架,又被加了半年刑期。”
有人轻咳一声,朝纪衡那边瞥了眼,示意别再说了。
但对方不清楚内情,继续自顾道:“说是因为他女儿……嗐,反正我也就是这么一听。”
纪衡倏尔皱眉,表情晦暗难猜。
这边几人都喝尽了兴,出去的时候,刚好隔壁也结束了。
周家人多,闹哄哄地挤满了走廊。
有小孩子还在追逐,不小心就撞到了人。
不过就是一句道歉的事,结果孩子家长装死,拉着孩子就走,这下纪衡这边的朋友不干了。
“别走!来来来,回来说清楚!”
“有什么好说的?不就是被孩子碰一下嘛!”
“原来你没瞎啊!我还以为你瞎了呢!既然你看到你家孩子撞了人,连句对不起都不会说吗?孩子不懂事,你们当大人的也不懂事?”
“对不起?你是骨折了还是残了?一个大人还跟个孩子较真,你可真行啊,要不要脸啊?”
一来二去,双方就发生了冲突。
周家七大姑八大姨的人多,场面闹得很大很难看,周先生跟周太太去结账了,周姜凛听到动静后赶紧出来。
他一眼就看到了站在人群外的纪衡,他靠在墙上,视线瞥向窗外,冷着脸皱着眉,表情很不耐烦。
周姜凛脸色发沉,聂辞也跟过来了,“怎么了?”
“你就站在这别过去。”
周姜凛叮嘱她后就挤进了人群。
骂人的是他三姑,这会正指着男人的鼻子,骂得口沫四溅。
聂辞听周姜凛的话就站在外圈,周家人毕竟都在这,他应该也吃不了亏。
三姑的战斗力很强悍,对方也较上了劲,酒店的保安和大堂经理也来了,围观的人也越来越多。
聂辞踮起脚尖都看不到周姜凛了,直到这时她才有点着急,想要挤进人群找他。
突然,脚一痛,她被高跟鞋的鞋跟狠狠踩了一脚。
聂辞疼得没站稳,人就被挤倒了——
“啊!”
她慌得下意识伸手,手腕就在这一瞬被人抓了住。
她抬起头,还没等看清人,就被拉出了人群,转过身直接就推开旁边包厢的门,把她拽了进去。
“你……”
聂辞昂着头,才张嘴就被人捏住下巴,猛地吻上……
她瞪大双眼,呼吸间都是淡淡的红酒气息。
纪衡亲得很激烈,这种激烈更像是种惩罚,一双眼睛却澈亮清凛,冷冷看着她,不见丝毫情/欲。
外面吵得不可开交,包厢内静得出奇,只有彼此缠绕的气息。
聂辞用力想要挣开,纪衡压制住她,一手揽住她的腰,另一只手摁住她的双手举过头顶。
他始终没放开她,只是放肆地亲着。
冷漠的眸一瞬不瞬地凝视着她,像在控诉着什么。
“唔——”
聂辞抬起腿想要踢他,男人眸底掠过一丝冷笑,倏地搂过她将人直接摁倒在沙发上。
这过程他始终没有离开她,狠狠碾着她的唇。
“小辞?小辞!”
外面传来周姜凛的声音。
聂辞一僵,挣扎得更厉害了。
纪衡眯起眼睛,像是被刺激到,伸手就要去扯她的衣服……
聂辞急了,原本还咬紧牙不让他得逞,这回直接张开嘴狠咬他一口!
纪衡略挑眉,伸手捞到她颈后,将她拉得更近,两人四目相对,聂辞竟被他眸中一抹狠戾吓了住,不知不觉张开嘴巴。
直到嘴里都是血腥味弥漫,他才放开她。
聂辞猛地推开他,立即去抹自己的嘴巴。
纪衡反而懒洋洋地坐在沙发上,一手搭着椅背,一手撑在身后,斜睨着她。
唇角一处伤口异常醒目,血染红了他的唇,这个男人就像只妖孽,贪婪的冷漠的,盯着他的猎物。
“小辞!”
周姜凛还在找她。
她知道他就在门外,可聂辞竟不敢推开那扇门。
而纪衡就在她身后,肆意嘲弄地看着她。
直到他的脚步声走远,聂辞才迫不急待地打开门出去,仿佛身后的人是病毒是瘟疫,看都没看一眼。
她连句指责怒斥都没有,想要撇清的意图太明显了!
嘲弄的笑,自纪衡脸上一点点消失。
整个人坐在那阴郁得越发可怕。
直到警察出面,人群才消散。
纪衡的几个朋友找到他时,都注意到他嘴角的伤,“纪衡,你的嘴怎么了?插不上嘴也不用急得咬自己啊!”
“妈的,这一群疯子!真是下头!”
原本还是玩笑,可提到周家就又七嘴八舌骂了开。
纪衡一直都沉着脸,看上去心情较他们几个还要不爽。
——
周家父母也没想到,新年吃顿饭能变成这样,交了酒店这边的惩罚后,还得安抚三姑一家,再让司机亲自开车送回去。
两人坐周姜凛的车回去,脸色都不大好看。
聂辞没喝酒,负责开车。
周姜凛坐在副驾驶,头扭到窗外,情绪也不高。
聂辞心里更是乱糟糟的,刚才周姜凛找到她时,只是愣了下,然后什么也没问,牵住她的手,就一直没撒开,生怕她再丢了似的。
聂辞在心里不停地骂着纪衡,骂完了他又骂自己。
她这样的行为,跟渣女有什么区别?
她甚至破罐子破摔地想,还是别祸害周姜凛这个大好青年了,她就跟纪衡这个千年老妖怪绑死在一块算了!
大不了,互相伤害,看谁命硬!
他不想放过她,她也不会让他好过!
不知不觉,周家到了。
周先生扶着太太下了车,周姜凛探出头,“我先送小辞回去。”
两人没力气说话,只是摆了摆手,今天耗费太多精神,对聂辞连些表面功夫都懒得做了。
“你喝酒没法开车,送了我之后还得叫代驾,这一来一去太折腾了,不如我直接叫车回去。”
聂辞就要解开安全带,却被他抬手制止。
“叫什么代驾啊,直接睡你那不就行了。”
自胜利者的示威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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