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什么事。”
司擎尧问。
老爷子瞪向他:“你敢打断我说话?”
“……”
司擎尧的耐心告罄,实在懒得在这浪费时间了。
他看向苏染:“回去?”
老爷子:“?我还在和你说……”
“行。”
苏染挽住他:“咱们回去。”
夫妻俩说走就走!
老爷子简直懵圈:“你们……你们这是在故意气我呢?我让你们走了吗!”
“问你什么事你就又不说,那就是没事呗。”
苏染冲他眨眼睛:“既然没事,那大半夜的,我们当然要回去睡觉啦。”
“……”
“大家也都回去吧,我看他是一点事都没有。”
苏染临走前还不忘煽动其他人。
还真就有人听了她的,抬起脚步准备离开。
老爷子怒目圆瞪:“都给我停下!谁说没事了?我吃饱了撑的,没事还能大半夜把你们都叫过来?”
苏染:“那到底是什么事呢?”
“你们大伯突然晕倒了!”
“就这?”
别说苏染,就连司娉婷她们都要不耐烦了。
“晕倒送医院治就是了,叫我们来干什么!”
“……你们这群小年轻,简直是要气死我!”
“那你有话倒是说完嘛。”
“他是在这里晕倒的,医生没查出任何问题,送到大医院去做了全身检查也都没问题,但我刚和他打过电话了,他说特别难受,头晕的厉害,想吐,我觉得他是中毒了!”
“……中了毒的话,验血不是可以看出来的吗?”
“化验单没问题。”
“那就是没事。”
“可我觉得有事,虽然我不知道为什么,但这么多年我的直觉从来没出过错,他绝对是中毒了。”
老爷子特别笃定。
但大家都觉得他想太多了。
再说了,就算真的是中毒,跟他们说又有什么用?
他们又不是解毒师。
“您不至于是怀疑我们中的谁下的毒吧?”
突然有人说了这么一句。
原本还闹哄哄的客厅,马上就安静如鸡。
唰的一下,全都看向了老爷子。
老爷子:“……咳!瞎说什么,我是想着,你们都是年轻人,对当下的流行元素比我清楚,你们都仔细想想,有没有什么病毒是可以无形中害人的?”
“……”
这理由也太站不住脚了。
所以,他还真就是怀疑他们谁下的毒,想趁机观察,一举揪出!
他们炸了!
全都去围住老爷子,或喊冤,或表忠心,或者干脆泼脏水、趁机把遗产竞争对手除掉。
司擎尧站在一边,面无表情的看着。
这就是所谓的豪门世家,荒唐可笑的就像是一群小学菜鸡在互啄。
“噗。”
苏染乐不可支:“真像一群幼稚园小朋友在争宠。”
司擎尧:“我对遗产没有任何兴趣。”
所以,为什么要把他也叫来,还要把她也带上?
“大概是因为那块地毯。”
它现在就摆在客厅的沙发旁边,老爷子大部分的时间都是坐在那里喝茶,大伯或者其他客人来了,也都坐那。
苏染挑了挑唇:“谁让我多事,把地毯给送回来了,他怀疑我在上面掺了毒。”
“既然这样,那我现在就把地毯拿走吧。”
“我来。”
司擎尧拉住她,然后他大步走了过去,弯腰把地毯卷起来。
老爷子一惊:“你干什么?”
“怕毒着你。”
“……”
“除了它,这里再没有任何我们送来的东西,以后还有这种事,别再叫我们。”
司擎尧说完就拎着地毯往外走,另一只手还不往去牵住苏染。
苏染边走边回头,冲老爷子眨眼睛:“其实这块地毯确实有毒,是大伯弄的,他想害司擎尧,但被我发现了,我就把它扔掉了,谁知道你不乐意,那我就只能把它捡回来。”
“你明知道有毒还送……”
“我找专业人士把它清除干净了,还喷了点对老人家身体有好处的安神香,这才把它送了回来。”
“……对身体有好处?”
老爷子狠狠一愣:“难怪……”
难怪他最近的身体感觉变好了,睡觉都睡的多了。
竟然是它在起作用吗?
他很好奇:“是什么香?”
苏染:“云香坊的独门密香。”
“嗤,云香坊真要有这么奇效的独门密香,怎么可能快倒闭了?”
司娉婷忍不住插嘴:“再说了,这都什么年代了,哪来这么邪乎的香?以为拍宫斗剧呢,点个香就能害人流产、让人兴……”
“你闭嘴!”
老爷子呵斥她:“你懂个屁!”
和年轻人不同,他这个年纪的人,是很信这些的。
更何况,他最近的身体状态确实好的不像话。
就连医生都说,他的体检报告是近二十年来最好的,让他继续保持。
原来竟是苏染的功劳!
她这么好心孝顺,他却在怀疑她……
“等等!你们把地毯留下!”
“晚了。”
苏染微微一笑:“你和司娉婷都进我黑名单了,以后云香坊的任何香,都不卖给你们。”
司娉婷:“切,你就算求着我,我都不会去买……”
“你给我闭嘴!”
老爷子快被她气死了,猪脑子!
云香坊曾经卖爆全国,有一种回天香更是救命仙药,花钱都买不到!
就算它近十年不行了,但它底子肯定还在,没准以后就又行了呢?
他年纪这么大了,他怕死,能多一份延续生命的希望,他当然要抓住,结果司娉婷一张口就把话说的这么死。
他想挽回,急吼吼的去追苏染:“等等啊小苏,我不是怀疑你下毒啊,我……”
追不上了,苏染和司擎尧已经坐着车离开了。
老爷子气血翻涌,抓起拐杖就往司娉婷身上打。
杀猪似的叫声,瞬间划破了夜空。
车还没开远,所以苏染听到了。
她回头看了一眼,直接笑出了声:“哈哈,没想到老爷子身手这么利索,打的司娉婷到处乱窜。”
这么珍贵的画面,她必须永久保留!
她拿出手机,对着后面拍了起来。
司擎尧非常贴心的把车往回倒了倒,让她能拍的更清楚。
苏染甜甜一笑:“谢谢老公。”
“……恩。”
司擎尧的喉结微动,心神荡漾。
若是……
若是她在他的身、下也这样叫……
我拍好……咦,你这是什么表情?”
苏染好奇的看着司擎尧。
司擎尧:“坐好。”
他重新发动车子。
苏染睁着大眼睛,一眨不眨的盯着他:“你刚才在想什么?”
在想你。
想和你颠鸾倒凤。
这种话,司擎尧哪里有脸说?
他握紧方向盘,淡淡道:“在想地毯该怎么处理。”
“先丢地下室吧。”
反正她肯定是不会摆在家里的。
司擎尧也不乐意摆,老爷子送的东西,他从来就不想收。
那就先听她的,往地下室丢。
但有一件事,他还是觉得奇怪。
他看了眼苏染。
苏染:“怎么?”
“我以为你并不喜欢老爷子。”
“是不喜欢。”
“那你会那么好心,特地弄安神香帮老爷子调理身体?”
“说这么委婉,其实你是想问,我没下毒弄死他,都已经是我仁慈了吧?”
她有的时候说话就是太直接了。
偏偏吃醋误会他的时候,又变成了蚌壳,死活撬不开嘴!
想到这里,司擎尧又开了口:“你还有什么是瞒着我的吗?”
苏染反问:“那你呢?”
司擎尧沉默了。
虽然平常相处的时候,他对她一直都很坦诚,但是在身份这件最重要的事情上面,他是瞒着她的。
他的毁容脸,他的不行,他的穷苦私生子人设……
苏染一看就知道他在想些什么,但她没立场去指责他。
因为她自己也同样是瞒着他的。
哎,他们夫妻俩可真是有意思,各披各的马甲,各演各的戏。
这样一想,他们之间的相处,到底是不是真实的?
感情呢?
……
夫妻俩非常默契的没有再追问。
一时间,只有彼此的呼吸声,在车厢内起伏。
很快,他们就到了家。
司擎尧把车停好:“你去睡,我拿地毯。”
苏染看着他,眼神微闪。
司擎尧:“恩?”
“地毯的事……你说的没错,我确实没那么好心,会特地替老爷子调理身体。”
“那为什么会特地喷了安神香?”
这就是司擎尧觉得最奇怪的地方,整件事情她的行为都透着一股怪异。
从之前,老黄刚告知他这件事情的时候,他就感到怪异,今晚就更觉得了。
他甚至觉得——
大伯的晕倒,和地毯有关!
他确实很好奇,但考虑到自己连真实身份都瞒着她,他就没脸问了。
算了,随她折腾吧,只要她安然无恙,所有司家人被她坑死了他都无所谓。
想到这里,他便对苏染说:“我不问了。”
苏染:“但我想说。”
她知道他的马甲,他却对她一无所知,严格意义上讲,她比他更过分,她的心里是有愧的。
所以她决定在其他的事情上都对他坦诚一点。
她主动开口:“地毯上不止有安神香,还有针对大伯的毒药成分。”
“……大伯的晕倒,真是你干的?”
“是。”
“怎么做到的?”
“我说过的,我是调香师,但我同时还精通医药,尤其是病毒学,从古至今所有和毒有关的书,我基本都倒背如流,算的上是一个毒神。”
既能解毒又能下毒。
苏染说:“上次来老宅,我在桌上故意说出丢弃地毯的事情,诈出了大伯是下毒的人,我当时就看他不爽了。”
“但我和他没有任何交集,也不可能平白无故去接近他,刚好我精通医理,鼻子还灵,我只是稍微仔细一点,就闻出了他有高血压和糖尿病。”
望闻问切,这个闻字,被她做到了极致。
但她对望问切也同样精通,所以她只是和大伯同坐一桌吃了一顿饭,就把他身体的状况掌握了个七七八八。
每个人的体质都是不一样的,同样一味药,对A有效,但对B,或许就是有毒。
而她,利用的就是这个。
“安神香对老爷子身体有改善作用的同时,还能精准攻击大伯,让他中毒。”
“真是中毒……”
司擎尧都佩服老爷子的直觉了。
但——
“为什么验血验不出来?”
“因为我剂量拿捏的很准,既能让他难受,又恰好没办法查出来。”
医疗设备都是人类制造的,没那么玄乎,只要精通它们,那完全能让它们为你所用。
“我打听过,大伯很孝顺,基本上一有时间就回老宅住,他还特别喜欢陪着老爷子在客厅喝茶,所以我把地毯送了过去,激的老爷子把它放在了客厅,大伯闻一段时间就差不多会中招。”
只不过她预测的是一个月,现在才半个月不到,大伯就晕了。
苏染嗤笑:“看来他的身体最近又变差了,才会这么早就晕了。”
“……所以大哥接电话的时候,你就已经猜到了。”
“我并不确定。”
苏染歪头看着他:“这话是真的,我当时真不确定,所以老爷子叫我们过去,我也没往这方面去想。”
“高岚是你母亲的好姐妹。”
“……我做这件事情的时候都不认识她,而且就算认识,我也不会因为她就心软。对我好的人,我回报,害我的人,我除掉,一码归一码。”
听起来都有点冷血了,但这就是她。
司擎尧勾唇:“他们感情很差,常年分居,据说高岚数次要离婚,是他死咬着不放。”
那高岚就不会为大伯晕倒而伤心了。
司擎尧这是在宽慰她。
苏染笑了声:“嗯,总之,整件事情差不多就是这样。”
“我可是完全坦白。”
“……为什么?”
“为什么坦白?当然是因为想对你诚实一点,毕竟人与人之间的相处,坦诚才能走的更长远。”
只是原谅她,马甲的事,她还不能说。
司擎尧深深的看着她:“我问的是,为什么要害他?”
“咦?这不是很明显的吗,因为我很小心眼呀,谁敢害我我是一定要报复回去的。”
“但他害的并不是你。”
“这没区别,害你就是害我。”
苏染对他眨眼睛:“夫妻一体,这还是你自己说过的。”
她送地毯那会,还在误会他、和他闹脾气了,这样她都还不忘帮他报仇!
司擎尧是真的被戳到了。
他忍不住抬起手,掌心轻轻抚上苏染的脸。
苏染弯着眉眼,冲他笑的格外甜。
他喉结上下滚动。
她脸红了,但没躲,甚至还用脸颊在他掌心轻轻的蹭,就像撒娇的小猫咪。
他喉结动的更厉害了,实在控制不住,也不想控制。
于是他凑过去,去吻她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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